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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著紙還有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想來是熏過的。就算拿來寫字,都有些浪費了,何況是用來印書呢?」
陸進之聽她分析,低笑出來:「我可沒說帶你來看印書用的紙坊啊。是你想到那裡去了。」
晏亭柔不悅,「咱們回去吧,今日端午節,我答應了我爹爹,還要陪他回去吃飯呢。」
晏亭柔心裡覺得自己被陸進之騙了一通,可畢竟這一趟,她也沒白來,那童書之事算是敲定了。
可她心裡很是彆扭,覺得好像是同陸進之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一樣。
回去一路順風順水,船行的飛快,兩人一路無話也不顯得很是尷尬。
待到再上岸,回到彭蠡澤之濱的渡口時,湖上起了一輪新月,倦鳥歸林。
阮六郎先跳上了渡口半浮著的木板,待船家將韁繩綁好,他伸了手要去拉晏亭柔。
天色才暗,船頭只亮了驛站昏暗的紅燈籠,也瞧不大清楚岸上的情形。
一片烏黑中,好似岸邊站著一道白色身影,有道冷冷的目光正盯緊此處,晏亭柔一手去拉阮六郎袖擺,餘光瞥了一眼,如此熟悉?她就又定定的看了一眼。
正在此時,一個浪花打了過來,船身隨之搖晃,晏亭柔一個不穩,朝著後倒去。陸進之站在她身後,伸手前向攬住了晏亭柔的胳膊,「晏姑娘,小心!」
晏亭柔忙鬆開陸進之的支撐,拽了阮六郎胳膊,上了岸。她還未從方才差點落水的驚嚇中恢復,就低頭施禮,「多謝陸通判。」
陸進之笑著說:「今日多謝晏姑娘,陪我度過了難忘的一天。我才發覺,路隔銀河好似也是不錯。過幾日我帶人去青蘿齋付童書的定金,屆時再會了。」
晏亭柔聽他的意思,好像還不放棄,就想著讓他死了心,「我明日要去汴京,此去不定何時回呢。青蘿齋的洪掌柜會跟進的。陸通判,還是不要再見了。」
「哦?這是下了逐客令了?」
晏亭柔不再遮掩,「陸通判,我不知貴夫人是何等模樣的人,可我料想她一定很好。你對她很是情深,也希望不要因為我的某些舉動,讓你想起了你家夫人,你就覺得你我之間有什麼可能。那麼好的人,沒誰能做她的替身,不是麼?」
望著晏亭柔離去的背影,陸進之笑笑不動,直到倩影消失在黑夜中,陸進之才緩緩的說:「像,確實像。可是不是替身,不是我說了算麼?晏姑娘,汴梁見啊。」
晏亭柔和阮六郎走過渡口,朝馬車去時,看見了站在路邊的趙拾雨。阮六郎識趣的說:「小姐,我去駕馬車來。」
晏亭柔幾日沒見趙拾雨,此時突然見得,滿眼歡心,「拾哥哥。方才我就覺得好似岸上有人在看我,真的是你。」
可她說完話才發現,趙拾雨沉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她以為方才自己說話聲音小,又喚了句:「小王爺?」
趙拾雨衣袖中的手攥成拳頭,努力的壓抑著心上的怒火,他見陸進之還笑涔涔的望著晏亭柔,一聲不吭,轉身拂袖而去。
留下晏亭柔愣在當場。直到阮六郎駕車過來,「小姐,上車。」
晏亭柔不明白趙拾雨這是怎麼了,一臉詫異的她,直到坐上了馬車才有知覺,臉上竟然全是淚痕。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再也不理趙拾雨了。反正明日也要去汴梁了,從今再不相見就是了。
這人陰晴不定,對人好時,滿眼都是笑,對人凶時,一聲不吭就走了。
她收乾眼淚,想著逢樓的客棧里還留著首飾盒,要去取來,把客棧退掉。
前日豐秀兒去收拾行李,她特地只留了一個首飾盒,想著將百索放在首飾盒裡,等趙拾雨回來時,親自送給他。
以至於這兩日都回了洪州的晏府住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