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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無一不名垂史冊,流芳千古,可當年有多少阻礙,生前身後有多難。
儘管史書記載寥寥,可稗官野史中依舊能尋得隻言片語,豈是一個「難」字可說的清楚。
若是從前,她自會以趙拾雨能為官家出一份力而覺得自豪。
可眼下,她忽生得自私了些,活了二十來年,頭一遭將自己置於小女子的境地。
她不希望趙拾雨涉險,不希望他陷入權力鬥爭的旋渦中、改革求新不破不立的風險下,她也不想有任何隱瞞,就問:「自古有說法,祖宗之法不可變,我曉得你們的出發點定是好的,可也要有能進能退的選擇,你,可曾想明白過?」
趙拾雨寵溺的看向她,摸了摸她的頭,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問:「青蘿印坊的木材毀於火災,為何不就地採買,而要不遠百里前去洛陽,如以遠水救近火?」
晏亭柔不解他何出此問,就答:「一來,開封物價高,我若從洛陽調配木材紙墨,加上沿途路運費用,都遠遠比在開封補買要合適得多。
二來,此次木材是為司天監《地理新書》所備,可終會在高氏書坊、集賢堂、青蘿齋三家中選其一,這樣的形勢下,已沒了同行相互幫襯的情分了,眼下三家逐利,相互競爭,我在開封就算使得許多銀子,也未必買得到需要用的木材和紙墨。
畢竟青蘿印坊與其他兩家比,在東京很是勢弱,那些經營木材紙墨的大商人,都會顧忌以後長久的發展,不會在這個節骨眼賣給我的。剩下些小規模的商戶,就算能備得這許多東西,也定會見勢坐地起價。」
晏亭柔從小跟著晏三叔做生意,耳濡目染了不少門道,這幾年又親力親為,對雕版印刷行業的種種情況和暗地裡的往來關係清楚的很,是以她見青蘿印坊被燒時,心上就已經定了要去洛陽一趟的計劃。
於這樣的情況她有準備,也習以為常並默認去洛陽運木料紙墨是她最好且唯一的選擇,她甚至不必繞回東京內城去打探,直接從外城西城門直奔洛陽。
趙拾雨明白,這是她多年從商的經驗和判斷。他臉上是淡如溶溶月的笑,滿是賞識又喜歡的很,「曾有左思作《三都賦》致「洛陽紙貴」,今亦有人囤積居奇,操縱物價,不過這人可不是寫賦做詩的文人,而是關係盤根錯雜的商人。
制置三司條例司增設發運使一職,用以了解東京物需,協調貨物不均、防止有人暗地裡操縱物價。」
「這樣聽來,卻是好事一樁。」
「嗯,物價穩定下來,不單小柔以後不必為了木材紙墨遠走奔波,東京的百姓也不必花更多的錢買人為操縱後不值得的物品。
各路的百姓,也可在與東京往來的生意中不至於受制於大商賈,而能合理的賺取應有的差額。這就是新頒布的均輸法。你道是不是利國利民呢?」
晏亭柔聽他如此說,讚許的點點頭,「拾哥哥懂得好多,確是小柔淺薄了。」
趙拾雨抬手,不舍的輕輕捏了捏晏亭柔的臉,「你這麼乖,我都不適應了。」
她嗤的一聲笑道:「走吧。」
話音才落,趙拾雨就將她擁入懷裡,抱著她背脊,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句悄悄話。晏亭柔耳根騰一下紅了起來,嗔怒的看了他一眼,忙鬆開懷抱。
趙拾雨強忍著笑,望向不遠處等著他的聞言良和武同,輕頷下頜。
武同眯眼看了一眼小王爺,全然沒明白何意,聞言良倒是手快,他心領神會,轉身的同時,左手拉著武同耳朵,右手摟著阮六郎肩膀,三人近乎同刻背過身去。
趙拾雨將人扯回懷中,雙手捧著晏亭柔的雙頰,在她額間碰下一吻,問:「記住了麼?」
晏亭柔羞得低頭不語,趙拾雨微微彎身,側著頭在她唇上又印了一吻,似在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