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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有輕微的震動。是大隊的騎兵在靠近。
溫宣魚面上閃過一絲驚色:「林將軍!」
她一甩手,華艷的宮裝長袍直接垂下,只剩下利落的中衣:「林將軍速速放了小令,若我們得命到蔚州,再來說剩下的事!」
林享並不傻,在被溫宣魚補充了這個視覺的信息後,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一瞬神色嚴峻,起身:「全體聽令,即刻出行,全速前進。」
但已經來不及了,地面的震動聲越來越大,林享猛然回頭,便看見不遠處一隊黑色勁甲的蒙面騎兵,他們沉默肅殺,身上的半掩的魚鱗甲毫無誠意,在將要接近他們的時候,騎都尉已經在伸手拔刀。
林享面色微變,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拔出了腰間的刀,大半的護衛隨之翻身上馬準備迎擊來人。
刀刃相擊之聲一瞬響起。
來的人既然來了,就根本沒想過讓這些人順利離開,讓他們悄無聲息消失,就像是那幾個追蹤溫宣珠被除掉的軍士一樣。等下一場雨落下,這裡就什麼都找不到了。
驟然發力的駿馬充分發揮了它原本羈傲的力量,馬車車廂轟隆隆震動,溫宣魚猝不及防,摔倒在旁邊的轎廂上,她忍住痛,扣住門扉想要坐起來,卻又被摔倒另一邊去,頭砰的一聲,腦袋整個嗡嗡發蒙。
後面的大隊護衛還在和趙武夷那些偽裝的斥候已開始相互糾纏,長刀相擊的聲音如同拔高的琴弦,又忽的斷裂。
林享身上已染了血,他揮刀砍翻一個偷襲的斥候,叫道:「帶公主和行牒國書離開!」
而就在這時,前面也響起了長刀出鞘的聲音。
一隊如同颶風般的隊伍出現在了護衛的前面,他們甚至都沒有蒙面。
身上是狐裘裝飾的鎧甲,外面罩著黑色的半披,為首的將士手中握的是大雍特有的陌刀,為首的護衛心裡頓時一喜,這是援軍。
但下一刻,他用力勒住的馬忽然鬆了一下,半個馬的身從空中斷成兩節,刺目的紅連同還在奔馳的馬灑在半空,無頭的馬身一瞬脫力,護衛也跟著摔了下來。
其他人都用力勒住馬,一瞬馬的嘶鳴聲隨著揚起的馬蹄戛然而止。所有護衛拔出刀,卻沒有一個人膽敢上前,這些人和方才身後那些斥候完全不是一樣的人。他們彼此看了一眼,一種宿命般寒意在彼此的眼裡生根。可他們已經沒有後路——
而這時,那為首的英俊男人說話了:「我今天只想殺一個人。留下車。」
一個校尉問:「你是誰?這是金淮的燕赤馬——你們竟然也和趙武夷勾結?」
男人微微蹙眉,他微微側頭,身後的牙將和親信立刻阻隔了這些禁軍中的好手,而他則親自拎著那把陌刀,一刀劈開了車轅,烈馬受驚,齊齊跑了出去,從馬車上跌落下一個驚慌的身影,那個侍奉溫宣魚的宮娥狼狽跌了出來,髮髻微散開。
她仰起頭,看見那面色冷峻如同修羅的男人。
「你就是溫宣珠?」他看著宮娥的衣衫,又很快否定了,「你不是?她在哪裡?」
宮娥聲音顫抖:「你找安寧公主是要做什麼?」
男人並不避諱,他回答:「她殺了我的女人,我要收她一點東西好去祭奠。」
他說罷,踩著她滾在地上的珠翠向前走去。
宮娥渾身一顫,眼睜睜看著男人進了車廂。
四周好像忽然都靜了下來。
溫宣魚正在朝著後面的車廂準備跳下去,她撩開後面的車簾,就一眼看見了後面的林享,他的肩上是大片的血,一把刀貫穿了他的肩膀,切進了肉里,但他仿佛已經感覺不到痛。
馬車後面有小塊的戰爭空白地區。溫宣魚一手已經扣住了護欄,就在她準備向下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