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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控制地向後轉頭,傲然聳立過的白色建築如抽去一塊的積木,在眼前急速垮塌,翻起滾滾濃白的煙霧。
她親眼見到,有人被巨石砸中,鮮血直流。
驚恐叫人頭皮發麻,只是一瞬的駐步,擋住了向前的人流,蘇童被人推擠放倒,摔倒在地。
手撐在地上,被橡膠鞋底踏到。
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張瘦削的臉出現在她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扯住她的胳膊,他的阿語混雜方言,晦澀難懂,蘇童還是聽清了他說得是:「快起來,你必須快起來!」
偷她包的孩子救了她,他說自己叫拉比阿,這是寓意春天的好名字。
蘇童手掌青紫,虎口的位置撕裂了一塊,淌著殷紅的鮮血。
拉比阿說:「我帶你去我家吧,我們有藥。」
蘇童對那地方還有些心有餘悸,直覺告訴她,她應該要先去找顧川,卻不知道該怎麼去找,而通往賓館的路在轟炸中被毀,回去的話,她需要繞過很長的一條街區。
拉比阿說:「走吧,現在外面很危險。」
蘇童思索再三,只好點了點頭,說:「好吧。」
「我家離這兒很近了。」
「這我比誰都清楚。」
「……」
沒有電,拉比阿的家像一個黑漆漆的洞,蘇童沒進門,坐在門檻外。
他給她拿了一點米分末狀的東西,塗在她的傷口上,□□的肉被漬得有些痛,她鎖著眉,問:「拉比阿,你確定這不是鹽吧?」
男孩不懂她苦中作樂的幽默,狠狠瞪了她一眼。
蘇童覺得他有趣,問:「為什麼要幫我?」
拉比阿在她身邊坐下,想了想,說:「你沒有告訴警察。」
她想他的意思是,她沒有因為偷包的事情而報警。
「謝謝。」蘇童看著他,伸出另一隻手,表示善意:「在我們中國,這就叫做不打不相識。」
剛剛還將白眼翻得爐火純青的拉比阿這時候忽然無比的靦腆,伸出手來的時候又想和她握手,又不敢,最後抓了抓頭髮。
蘇童主動去牽他,看著他嘿嘿笑起來,拉比阿忍不住,也露出了門牙。
蘇童等轟炸結束,街上的局勢好了一些的時候立刻選擇離開。
拉比阿指著她直搖頭,說:「你這樣不行。」
蘇童不太明白,他在自己頭上比劃著名:「頭巾,頭巾你有嗎?」
蘇童想了想,從包里拿出顧川給她買的那一條。
拉比阿摘了她的頭盔,又教她脫下記者背心。
他將頭巾包裹在她的頭上,扎得很緊,一直包住口鼻。
拉比阿說:「在我們這兒,頭巾比這些有用。」
蘇童不理解:「為什麼?」
拉比阿直聳肩:「他們愛抓記者,做人質。」他又做出他那個經典的「殺」的動作,手在脖子上一割:「他們喜歡受人矚目。」
蘇童這時候才明白顧川執意給她買頭巾的緣故。
往回趕的路上,總覺得四周都是眼睛,誰都想抓她,於是邊走邊害怕。
槍炮聲又像刀般,一下下鑿在心臟上。
就是這麼一路趕回來,像個孩子似的,巴巴地還想要等著他們表揚,卻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
論資排輩要不得啊,瞧她出來這幾天,都被嫌棄成什麼樣了。
門被敲了一敲。
蘇童以為是詹妮回來了,想也沒想就將門打開了,卻不料是個比她高太多的人。
酒店缺電,一整個過道只亮一盞小白燈,及到她這一處早已暗得只能伸手區分五指。
屋內也只開著盞小檯燈,可無論光線有多弱,只要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