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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檀心滿意足地補上了昨晚沒喝到的湯水,飽腹了,捲起袖子衝著穿圍兜的灶娘拱了拱手,揣著他那手巾下河淨面去了。
「收鍋了收鍋了,都起來了起來了,別在這兒躺屍了,趕著去幽州呢。」
灶娘衝著周檀扯起嘴笑,笑得阿胡台起了寒顫,笑完了圍兜一脫,柳眉一豎揚著嗓子開始喊。
灶房裡的人各個看著白淨,但顛鍋顛得力能扛鼎,幾隻手夾著鍋,半會就走得人沒影了鍋也不見了,只留下一地人的哀嚎。
「老子,老子沒喝完呢。」
「哎,搶老子的做什麼!你們音州騎這麼不要臉嗎!」
「沉山騎有錢到穿東海鐵,怎麼還跟人搶飯吃了嘿。」
然而為了一鍋肉內鬥,那是這群人的常態,灶房無情無義,除了周檀能撒嬌放潑討點兒好,剩下的人是半分都別肖想多吃一碗。車馬擠上山道,在山腳接上了從府館回來的一群人。
赫連允縱著馬隔過窗看人:「昨晚,睡得還好麼?」
「還算好。」
「那就好。」
兩個人沉默了半會,又笑出聲,玉爪被周檀遞到赫連允肩上,它睜開眼一抖,連滾帶爬又滑下去了。
「軍械部離得遠,本部在山裡挖礦,出來的人會在幽州停,過幾日就能見到了。」赫連允牽過韁繩,慢悠悠地控住步子。
前晚下了點雨,山道沒幹透,招惹軍械部的下場有點悽慘,估摸是那群嬌滴滴的爬路龜做了法罵人,車馬半道嘎吱一響,直接卡進了山溝。
馬嘶人聲亂七八糟響,一身紅的於錦田直接飛出馬背,在泥里滾了個遍。
幾個人忙著去泥里撈他,又送人頭似的,一個接一個摔了一串。
周檀剛沒抿著唇笑出聲,直接一腳歪下去,直接差點拿臉吻地。
赫連允提著他的後頸,抓貓一樣抓回來:「看著路吧,看他們的熱鬧,什麼時候不能看。」
周檀縮了縮腦袋,借著力站回去了。
往幽州去,多山多坑,大路小路都不怎麼平坦,一群人帶著輜重走走停停,在山野里暫時扎了營。
周檀踩著石頭從泥地里跳出來,昨晚才熬夜洗淨的白袍髒得又不能看,赫連允架他出來,拿長靴墊住他足下的軟鞋。
結果這人脫韁野馬似的,赫連允剛沒回頭聽句話,人就又沒影子了,只剩雙鞋留在原地。
他偏頭看菩提,問話的表情格外唬人。
菩提颳了刮腦袋:「郎君,說是去,沐浴去了,這荒郊野地,怎麼成啊?該是往這邊走了。」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各位的反饋和閱讀……手感真是時好時壞,希望下次能好一點哈哈。
第20章 、月下檀
月色暈著,水霧也罩著,一線脊樑,春柳似的。
月色暈著,水霧也罩著,一片水域都是朦朦朧朧,這時節,山中水草長得甚至有點豐茂了,帘子似的垂下去,半遮半掩。
周檀縱身一跳,往澗心去了。他散開束帶,將白袍按進水中洗洗刷刷。
人像一尾魚一樣,滑脫出來,連帶著一頭鬢髮全散開了,發冠一拋,濕淋淋鋪開在水面上。黑的濃黑,白的淺淡,很分明。
人跡罕至的地界有人跡罕至的好處,活水是乾淨地流淌著的,不像南郡里一條曲曲折折的燕沉河,穿過鼎沸人聲朱樓碧瓦,滿街脂粉都倒流進去,香味幾里外都能聞見。
當然,去游的公子哥兒不是沒有,口口聲聲說沾點兒十里街的美人香,出水來時一身都是熏死人不償命的味道。
幽州的夜星河通明,散碎眾星正拱著一彎月,北斗七座落在天幕上。
瑤光的薄暈也看得很清楚,周檀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