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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
平日裡,皇后鮮少出她自己的宮門,今日也不知是哪陣風把她給刮來了,賀千笑聽到通報時,差點以為聽錯了。
意清殿裡瞬間跪了一地,賀千笑朝著皇后行禮,皇后進來後,便緩緩地、一言不發地坐上了主座。
皇后身邊的婢子道:「都起來吧。」
「今日娘娘前來,是要找一枚簪子,」那婢子道,「六殿下,多有叨擾之處,還望見諒。」
賀千笑心下一沉,面上笑道:「不知母后是要找什麼簪子?」
找什麼簪子,明顯是想借題發揮。
還找簪子,人家別的宮斗劇,八百年前就不這麼設置了,不愧是狗血文,一切皆有可能。
他近日動作太大,人脈又不是太成熟,皇后畢竟已經在宮中生活了十幾二十年,探子比他多,發現了他的動作不奇怪。
皇后一直不說話,她身邊的婢子如同她的嘴巴。
「我們皇后娘娘要找的簪子,是一枚極為珍貴的玉簪,通體潔白無暇,乃是當年皇上所賞,只可惜,不知丟到了哪裡去,全宮都索羅遍了,就剩下六殿下這裡,不知六殿下可否讓我們找找?」
賀千笑抬眸,正好看見了皇后的目光。
皇后冷冷地盯著他,眼中的情緒,有種說不上來的恨意,連掩飾都懶得掩飾。
賀千笑懷疑,她的兒子這麼討論自己,可能和她也有些關係。
「是嗎?」賀千笑反問,「母后,兒臣雖然為人子女,可畢竟,與母后未有血緣之親,這是否不妥?」
婢子道:「六殿下,皇后娘娘便是您的母親,有何不妥?」
「可兒臣沒去過母后的宮殿,母后也沒來過兒臣的寢宮,皇子與妃子向來分開住,母后查過來……」
那婢子還想說話。
皇后忽然道:「行了,金霜。」
賀千笑自然也住了口。
皇后的聲音不太很大,卻極有威嚴,「金霜留下,其餘人都退下吧,本宮與六殿下單獨談談。」
眾人退下之後,大敞著宮殿的門,這是為了避嫌。
看得清兩人的動作,卻聽不清兩人的聲音。
賀千笑站在皇后的面前,皇后淡淡道:「若是當年本宮再狠狠心,你今日便也不會站在此處了。」
賀千笑道:「可是母后到底是有仁慈之心的。」
「是啊,」皇后站了起來,緩緩走向他的身邊,「本宮在這宮中多年,頭一個學到的,便是不要對你的敵人手軟,今日手軟,便有他朝陷入陵墓,再不得翻身。」
賀千笑道:「您不會讓自己淪落到如此地步的。」
「但有點晚了,」皇后看著他,「畢竟已經留下了你這個小禍害。」
賀千笑沒有說話。
皇后臉上的情緒淡淡的,多年的清修沒能讓她立地成佛,反而變成了這種做壞事也能不眨眼的性格。
她道:「不過我們不算敵人,六殿下——不過你擋了我兒子的路,原諒一個做母親的人。」
她這句話說完之後,門外便傳來了動靜。
皇上身邊的總管揚聲道:「皇上駕到!」
兩人分開了些距離,同時跪下。
幾乎沒等太監總管說完話,皇上就闖了進來,看見宮殿裡跪著的兩人,稍微壓了下怒火,沉聲道:「皇后,怎麼行此大禮?」
賀千笑設了局,此時皇上應該差不多全部明白過來了。
為了兒子而去陷害其他的皇子,這在後宮之中是大忌,被發現了是很嚴重的罪過,如今皇上這麼說話,已經是非常心平氣和了。
皇后道:「臣妾有罪,特向皇上請罪。」
「你確實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