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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臥就一張床,薛今是不願意委屈自己,徑直上去。
宴來朝看他動作如此流暢,毫不設防,心猿意馬了一瞬,隨後咳嗽兩聲掩飾失態,躺到了另一邊。
薛今是倚在床頭閉目養神。
宴來朝覺得有些耳熱,閉上眼睛卻毫無睡意。
他問:「鬼差什麼時候來?」
薛今是:「不知道,不過你要是再不睡,他就肯定來不了。」
宴來朝:「……」
他閉上眼睛。
半個小時之後,薛今是面無表情:「睡不著?」
宴來朝有些尷尬,薛今是就在他身邊,存在感極強,這讓他怎麼心安理得地睡過去?
薛今是取出一張符篆,道:「睡不著我幫你。」
宴來朝看他手一眼,頓了頓,「……那就麻煩你了。」
「客氣。」
符篆就眉心一帖,宴來朝立馬困意上涌,一分鐘後呼吸漸漸平緩,已然是陷入了沉睡。
薛今是雙手環臂,閉目等謝必安來。
身側宴來朝指尖微動,熟睡時翻了個身,手一不小心搭在了薛今是腿側。
薛今是垂眼看他,沒什麼反應。
再睜眼時,耳邊風聲獵獵,宴來朝聽見一聲清脆的敲響,視線一轉,就見到了熟悉的場景。
山石流水,迴廊樓閣。
紅色道袍的少年還是倚靠在柱子上,長發散亂,手裡一塊石頭拋上拋下,面無表情地偏頭看向宴來朝。
「薛今是?」
宴來朝蹙眉,他為什麼會再次入魘,鬼差沒入夢?
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少年手腕一轉,石頭穿過宴來朝的魂魄,落在不遠處。
宴來朝一頓,回身看一眼,地上已經堆起了十幾個石塊。
這次的魘內,薛今是似乎沒有上次看起來鮮活。
宴來朝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但好在身處薛今是的魘里,應該不會有危險。
他四處張望,見廊外的池塘里荷花開得極艷,而上次他來的時候,還是開春,柳樹剛抽芽。
薛今是又朝他扔來一塊石頭,淡淡問:「你是哪裡來的生魂。」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沒什麼起伏,情緒好像很低迷。
宴來朝飄過去,就見少年警覺地朝他看一眼,手揣進袖子裡似乎要做什麼。
宴來朝下意識道:「別扔符……我不會害你。」
薛今是豁然看向他,雙手一頓,隨後從空蕩的袖子裡抽出。
他說:「你怕什麼,我身上已經沒有符篆了。」
宴來朝沒細想他這話,過來想湊近,但下一刻薛今是卻起身和他錯開,擦身而過。
「如果你不是玄門之人,就趕快離開。」
宴來朝忍不住跟上,問:「為什麼?」
薛今是回身,眯了眯眼睛,咧嘴笑了一下。
「見我者,死。」
宴來朝覺得他現在有些奇怪,像是在抗拒別人的接近。
他轉頭看一眼這處住所,除了茂盛的植物和他們,竟然再找不到第二個活人。
薛今是問他:「你在看什麼?」
「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宴來朝蹙眉。
薛今是站著,聽到這話對他揚眉:「不是還有個你麼。」
少年側目瞥見宴來朝頸側的神印,眼神變了變,轉身坐迴廊下,語氣卻不再像剛才那樣冷漠。
「地府的人,也開始著急了?」
「著急什麼?」
薛今是看著宴來朝,眼中帶著對他明知故問的不滿。
「天道陷落,靈氣湮滅,如今世間神靈都投入熔爐中捨生成仁……地府鬼神十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