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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如寧喜笑顏開,不顧馬車微微顛簸,提裙走到陶心荷身側,緊挨她坐下,挽住手臂,嬌嗔道:「明白明白,陶居士。一會兒去了伯府,我需要避諱還是在場啊?」
陶心荷拍拍姑娘嫩手,微微沉吟後,說:「與伯爺打過照面,你便自去玩耍。顧家嬸子與我,幫你把事情交代妥帖了,你放心。」
「那就好。伯爺雖然笑意不下臉,我總覺得他威嚴不可近,見到他,小腿肚子都微微哆嗦。我聽程嘉說,伯爺原先在戰場是殺神呢,可惜受傷,賦閒在府,最多和以前部下喝喝酒,平日就自己練練拳腳,好像挺無趣的。」
陶心荷微感不適地調整坐姿,期許不要流露什麼痕跡,同時安慰自己,後一輛載丫鬟們的車中,晴芳幫她帶了兩條長裙,應是無虞。
若非吉昌伯昨晚莫名贈沉水香料,她本不用在身子不適的情態下出門的,一念及此,陶心荷心底反駁顧如寧的話,這人不是無趣,是莫名其妙。
面上,陶心荷只是淺笑不接話,顧二嬸輕聲提點女兒不要背後編排長輩,以後尊敬公爹便是。
不久之後,到了吉昌伯府,幾位女眷被引入待客正房,程士誠和程嘉正翹首以待,連很少出來迎客的八歲程蒙也在,程府一家主子都出現了。
只有三位男子,這般人丁寥落,全無女眷,也算豪門大族裡的奇葩了。
雙方客套寒暄過後,程嘉帶著顧如寧和程蒙告退,留下的三人,你來我往將小兒女婚事後續流程敲定,陶心荷交代了前情之後,幾無發言,置身事外的態度十分鮮明。
議完正事,吉昌伯打發僕從叫年輕人們回來,對顧二嬸和陶心荷請茶請水,殷勤備至,說還有閒事要談,兩女對視一眼,不知他玩弄什麼玄機,暫且靜待。
人齊之後,程士誠笑道:「屋內都不是外人,便恕我冒昧,二月中旬,我們京外莊子上將開綻春花,頗有野趣,誠請大家去散散心,賞賞景,小住幾日。」說到「大家」,他看向三位女眷。
顧如寧看程嘉一眼,頗為意動,悄悄傾身捅娘親一下。顧二嬸想想,女兒和准女婿多相處,總不是壞事,自己拽上顧二叔,作為長輩陪同,好歹避免非議,便點頭應下。
陶心荷以為,程士誠是在邀請顧二嬸和顧如寧,可能一時忘記自己了,她倒是不尷尬,唇角還牽著溫婉笑意,觀察年輕人的眉眼傳情。
「太好了,多蒙顧二夫人賞臉,阿陶也會來,對不對?」
沒想到,毫無預兆,吉昌伯點到了自己,態度親昵,陶心荷感覺顧二嬸詫異的目光和顧如寧不解的神色一併掃來,像是芒刺在背。
愣怔不過一瞬,陶心荷巧笑婉拒:「我們府中事務瑣碎,沒這福氣賞春。再者你們姻親伴著出行,我一個旁人,不好打擾。」
程士誠鍥而不捨,搖頭評道:「阿陶此言差矣。他們小兩口婚事起頭順利,全賴你辛勞操持。後續可能依然多有煩你之處,以你性情,必然?仁不讓,不會推拒的,對不對?所以,打著他們由頭的玩樂,怎能少得了阿陶?」
「這……」陶心荷如坐針氈,對方強詞奪理,她反倒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但是,絕不能答應,在吉昌伯的言行頻頻展現模糊曖昧的前提下。
陶心荷咬咬唇,餘光掃過在場諸人,字斟句酌地說:「我如今是個尷尬人,無心於此。到哪裡都不過煞風景罷了。多謝厚意,還望見諒。」
說罷,長舒一口氣,陶心荷一向務實,只要能絕除後患,不痛不癢地自謙自貶,不算什麼。
話說得夠絕了,屋內氣氛一時凝滯,原本竊竊私語的程嘉和程蒙兄弟倆住口不言,顧二嬸擔憂地看著陶心荷,顧如寧目光猶疑不定,程士誠則直直看著佳人,面目端肅。
好半晌,顧二嬸吶吶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