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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沈春眠正陷落在一方虛空之中。
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體,也能聽見其他人在自己耳邊說話的聲音,可他就是醒不過來。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有意識的死亡,被困在這動彈不得的軀體之中,無法對身邊人做出任何的回應,可意識卻還清清楚楚地存在著。
沈春眠聽見綠玉離開的聲音,緊接著,他感覺到江逐風忽然靠向了自己的胸口。
他似乎是在聽他的心跳聲。
再然後,江逐風又像是不經意地蹭過了他的手心,下一刻,他便更進一步,直接扣住了他的手掌。
被困在虛空中的沈春眠悚然一驚。
他雖然不能動,可他的感覺還在,掌心裡忽然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的後背上起了一片的雞皮疙瘩。
隨後,江逐風又將另一隻手掌覆在了沈春眠的額上,不出他所料,沈春眠果然全身都燒得厲害。
江逐風只猶豫了片刻,便坐在榻上盤腿入定,而後小心翼翼地替他運起氣來。
虛空之中的沈春眠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冰涼,而後混沌的虛空瞬時間便流動了起來,他抬頭望向了這囚困著自己神識的那方狹小天地。
頭頂的灰霧散去,退出了一片遼闊的星空,而後身邊的景象也徐徐變換,幻化成了一片冰原。
接著,在那無邊無際的冰原之上,又出現了一間透著燈光的毛氈小屋,沈春眠下意識地便被吸引了過去。
只見小屋上牌匾題字道:非常居。
「分散逐風轉,此已非常身。」
「有人在嗎?」沈春眠敲了敲那緊閉的屋門,卻始終無人來應。
反正困在這方天地里也無處可去,沈春眠乾脆就不厭其煩地敲起了門,隨後又乾脆百無聊賴地哼起了「小兔子乖乖」的曲調。
他的演技算是在及格線之上,可這歌喉卻著實不怎麼樣。
沈春眠口中的小調融進那深沉的夜色之中,繼而又冰凍破碎在這遙遠廣闊的冰原之上。
那屋內之人想必是被他念得煩了,這才輕輕推開了門。
屋內只點著一盞油燈,也不比屋外暖和多少,矮几邊上有一個人披著雪狼皮的男人背對著他而坐,只是看背影,沈春眠便認出了他是誰。
那頭銀白色的長捲髮,除了那個人,也再沒有旁人了。
「江逐風,做什麼裝神弄鬼的?」沈春眠輕笑一聲,而後幾步上前,伸手要碰他的後背。
那人卻忽然轉過身,琥珀色的瞳孔中映照著橘金色的燈花,沈春眠看了許久的灰白,一時竟覺得這人眼裡琥珀金色的光像是這蒼白雪原上唯一的一抹異彩。
他心裡還記掛著自己在江逐風面前失控的事,方才是哭爽快了,可如今想起來,卻不由得覺得有幾分沒臉,因此便收回手道:「剛才我說的話,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我就是有點難受,人只要一生病,總會有點多愁善感的……」
還不等他說完,面前那人便開口問:「你是何人?」
「我?」沈春眠怔了怔,指了指自己的臉,「沈春眠啊,方才我們不是才見過面嗎?」
「沈春眠?」那人目光中似有些許疑惑,只是不怎麼外露,「我記著他,離恨教教主,九百多年前已經被我殺死了,你與他長得不一樣,是同名嗎?」
他這一番話,叫沈春眠當下本就混沌的腦子更加混亂了:「九百多年前?」
原著中江逐風在斬殺了反派之後,便與沈溫如袒露心意,兩人約定要互勉共進,當一對神仙眷侶,只是在這之後不久,江逐風便不小心誤殺了懷楚懷長老,也正是沈溫如的師尊。
緊接著江逐風便踏上了漫漫追妻路,終於在行將飛升之前挽回了沈溫如,兩人在青雲派前那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