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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忠麻利兒地供出那幾個中間人,按照毓琛教過他的話說:「十六殿下無故剋扣了我半年的晌銀,我、我、我恨他!所以才!才!才托這幾個人去銀鋪子借錢!那銀子都是銀鋪子借給我的呀!」
毓瑒大為震驚,他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盯著史忠,「本王處罰你,分明是因為你行為不檢點,何來無故之說?」
他又轉向那幾個中間人,厲聲問道:「那你們又作何解釋?哪家的銀鋪子裡會出現贓銀?你們倒是給本王說說看!」
其中一人立刻跪倒,鼻涕眼淚流了滿臉,他不住地朝毓瑒磕頭,哭喊著說:「殿下!殿下!您怎麼能翻臉不認人呢!」
毓瑒愣在原地,一時之間無法消化自己聽到的話。他退後幾步,皺眉緊盯著跪在地上的人,他自問與此人絕無半點瓜葛,可此時的場景,竟也無端讓他心慌。
「你、你說什麼?!」
這下,連端坐殿上的皇帝都驚了,他眯著眼睛,身體前傾,似乎是想看清那人的臉。
「你說什麼?」皇帝問道,「你再說一遍?」
「我們這銀鋪子,是淮王殿下的……是給他洗軍餉武器的黑錢用的。」
淮王,正是毓瑒的封號。
成了。
毓琛悄悄舒了一口氣。他不無得意地想,他這個十六弟,還是和從前一樣,有勇無謀,為人衝動又魯莽。本想彈劾自己,反倒引火上身,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且,十六弟也太不了解他們這位父皇了,貪污贓銀、拉攏朝臣,這些事情,難道他竟以為父皇當真不知道嗎?這些事情,只要不捅到父皇面前,他一向是裝作不知道的呀。比起這些,父皇更在意的,是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
傻毓瑒,鬧這一出有什麼好處呢?
他看到安靜充當人肉背景的慶貴妃都坐不住了,她臉色蒼白地直起身子,低聲叫道:「毓瑒,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而那位當事人,不用看都知道會是怎樣一副驚慌失措的神情。
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來。
「陛下,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史忠大人,不知道方不方便呀?」
毓琛抬起頭,狠狠瞪向說話之人。
正是尹修瑾。
自踏入這正和殿以來,沈海遙只做了兩件事。
一是在聶海去搜毓琛府邸的時候,追出去告訴他重點搜查地點;二是……
玩手。
他一直在研究他們這個朝代的人寬大的衣袖做工和剪裁。
大約五分鐘前——就是中間人指認毓瑒是這銀鋪子背後的老闆時——褚鶴焦急地對他說:「海遙海遙,別玩了!毓瑒頂不住了!」
他絮絮叨叨地說:「毓瑒沒有腦子的呀!這些暗地裡的交易,他既沒查出來,也壓根想不到。你看看他呀,孩子人都傻了!」
沈海遙淡定說:「他先前拿劍打我,差點打傷了我,不管他,讓他再傻一會兒。」
褚鶴:「……」
最後被褚鶴千催萬催,沈海遙終於出聲了。
得到皇帝的准許後,沈海遙問史忠:「史忠大人,敢問,您今年多大了呀?」
史忠心裡緊張極了,聽到這個問題愣了半天,情急之下真連自己年歲都忘了。
最後還是毓瑒回答道:「史忠剛好比我大兩輪,今年五十周歲整。」
「哦哦。」沈海遙忙不迭點頭,「據我所知,史忠大人這個品階的武將,一年的俸祿,至少得有600兩銀子吧?那半年的俸祿,也就是300兩哦?」
這段對話可不是事先設計好的。毓瑒心裡還在為銀鋪子的事情煩悶,聽到這話也只能實話實說:「如果我沒記錯,史忠一年的俸祿應該是607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