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頁(第1/2 页)
「陳洛與凌閣蕭達成默契,一號對綠風哨塔的情況保持沉默,這三方互相制衡,維持著穩定的三角結構,這才是王國十多年來風平浪靜的真相。」
現如今,一號死在了前線,陳洛離開了學院,凌閣蕭拋下所有遠赴聯盟——這三角已不復存在了。
「但有一點我還是想不通。」晏菀青抿了抿嘴唇,「明明可以大獲全勝,凌閣蕭為什麼輕易放棄血色蒼穹,逼反自己的女兒,放棄忠心的學生,孤身跑來這裡?」
是有其他的計劃?隱藏的後手?還是說更大的圖謀?
似乎每一項都有可能,卻每一項都說不通。
出乎意料的,呂臨為她解答了疑惑:「很簡單,因為他快死了。」
自打見面以來,少女頭一次在男人面前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現在的年輕人可能已經不懂了。」老嚮導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按照慣例,在綁定的哨兵死後,嚮導也活不了多久。」
「精神世界永遠破了一個大洞,無時無刻不在灌著冷風,無論何時何地都坐臥不安,痛苦與恐慌從不遠離……嚮導們會在日復一日的痛苦中瘋掉,幾乎無一例外,除非……像我一樣,連嚮導都做不成了。」
「所以不知何時起,軍中就有了一個默認的共識——對一個失偶嚮導最人道的對待就是殺掉他。」
呂臨的語氣里不無諷刺,「所以當我知道一號死了的時候,我就明白,那傢伙也一定會死。他喜歡一號喜歡的要命,喜歡到連結斷裂也不找第二個哨兵,喜歡到哪個孩子像她就偏向哪個,所以他一定會選擇那條路。」
「但是一號是——」
一號是凌閣蕭殺掉的。
晏菀青猛然明白了過來。
是自殺。
如果呂臨是對的,那麼凌閣蕭在決定殺死一號的同時,也為自己敲響了警鐘。
「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走到這個結局?」菜里的牛肉實在太老了,女孩只能固執地一遍遍咀嚼,翻來覆去地磨,酸脹感順著腮幫蔓延到了全身。
「這個問題,你得自個兒問他。」呂臨把這個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你是不是也奇怪,我為什麼退休後要跑到聯盟來定居?」
「看樣子是和打探敵情這種高尚情操沒關係了。」晏菀青努力大口吃飯。
呂臨被她噎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好半天才緩過來道:「因為我忘不了流血之夜。」
流血之夜。
晏菀青上次聽到這個詞還是在黑街。
星空海鹽塔名義上的塔長楊明就是流血之夜的受害者之一,而楊明,恰巧是血色蒼穹安排在房其琛身邊的看護人。
「我們這一代的嚮導對聯盟的感情很複雜。」呂臨嘆了口氣,「在流血之夜前,聯盟既是我們的敵人,又是我們的燈塔。」
「不光哨兵嚮導和普通人混居,甚至於嚮導可以被選舉為國家領袖,雖然嘴上不說,但我們多多少少心裡都是羨慕的。「
直到流血之夜的發生。
「那些暴民衝進了哨兵或者嚮導的家裡,將他們衣衫不整地拖出房間,但凡敢抵抗都被冠以叛國罪處死,那個嚮導執政官被人扒光了衣服架在火刑架上活活燒死……僅僅是因為普通人不想上戰場。「男人的語氣不無譏諷,「多可笑啊,好像他們剛知道打仗會死人一樣。」
他們目睹了一個烏托邦的破滅。
「老凌當時受了很大的打擊,情緒低沉了足足半個月。」呂臨回憶道,「現在想想,那可能就是他性情大變的前兆。」
「所以我一直在聯盟守著,因為如果有一個地方是他臨死前一定要去的,那一定是那裡。」
「哪裡?」
「聯盟首都的布萊爾廣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