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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似厭惡跟旁人碰觸,尤其是他林晚江。
直到他失了心智,以折磨他為樂趣,卻也除了在床榻上,其他時候絕不輕易觸碰他。
他們從未單純的相擁過,也從未吻過。
無論有多動情,這人始終側著頭,不去看他的雙眼。
面對他時,眸間始終冷淡,連話也甚少說。
段絕塵的本性,便是薄情寡義。
但為何今生,這雙眸子總是追隨他?
眸間是從未有過的狂熱。
只要能觸碰到他,那狂熱便會化作瘋魔,似魔障了一般。
段絕塵心悅他?
不對,他從未見過這般心悅。
那少年望著他時,眸中是掠奪。
許是占有之心作祟,許是真有執念,想壓著他雙修罷了。
靈流漸漸緩慢,傷口止住了血,林晚江切斷靈流,將少年扶起。
他淡道:「你去榻上睡一覺。」
他想將段絕塵哄睡,去尋北冥聞,問些奇聞秘術。
畢竟自己的重生,便是最大的怪事。
林晚江望向少年,心內愈發不安,一個念頭忽然冒出卻又覺得荒謬。
段絕塵聽這溫柔語調格外乖順,任憑林晚江折騰自己。
櫃中翻找半晌,林晚江拿來自己略大的中衣,目不斜視的為少年換上。
好在貼身衣物已干透無需替換,不會看到不該看的。
換好衣物扶著少年躺下,林晚江坐於床榻旁,繼續為少年注入靈流。
直到這人呼吸綿長,體溫逐漸正常,面上也多了些紅暈。
掖掖被角,林晚江起身悄聲離開。
門扉一關,少年忽然睜眼,雖不知林晚江要去哪,但他不準備跟著。
側身躺下,周遭皆是林晚江的味道,被褥也泛著淺香。
若能一直住這多好。
思及此處,少年掀開錦被故意讓自己著涼,緩緩睡了過去。
雖說是深夜,但林晚江知巫蠱峰一向晝伏夜出,北冥聞也不例外。
撐起油紙傘,踏上寬敞的石板路。
道路曲徑幽深,一條主路通四方,一通山門入口,二通門內十二峰。
各峰皆獨立,若無事互不打擾。
夜空漸晴,淅淅瀝瀝細雨連綿,林晚江聽著雨聲,腳步不徐不緩。
行至分叉路,偶遇珍饈峰弟子,皆身背籮筐裡頭裝著菜蔬。
他們向來早起晚睡,因自身靈根不足,只能為門內準備膳食。
每月分得些許紋銀,補貼家用。
各峰弟子各司其職,天海三清從不養閒人。
即便他為內門弟子,也要時不時幫玉清風教導外門,傳授些修行經驗。
打過招呼,林晚江繼續前行,心內感嘆如今歲月靜好,只盼昌平盛世。
恍惚憶起前世,各峰長老殉葬之時。
最不善修行的幾峰弟子,其中便有珍饈峰。
為抵禦魔族來襲,峰主姜子善血染山門,身上還圍著平日準備膳食的棉布。
弟子紛紛手拿炊具,血肉之軀築成高牆,保護後頭手無縛雞之力的玉珠峰。
玉珠峰弟子只會算帳,皆是商人家的孩子。
珍饈峰遇難之時,他們被魔族圍追堵截。
峰主許金蟬帶領峰內弟子以性命為注,為百事峰出門求援,生生拖出了一個時辰。
百事峰盛景深藏不漏,僅靠一人之力帶領座下六個內門,殺出一條血路。
那時的他,已被段絕塵抓住,綁於房內封了經脈。
最後一眼,便是魏梓琪和北冥聞,他們受玉清風所託,定要救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