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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若不是你這身該死的蟒袍我才不要當什麼勞什子丞相。&rdo;
我怔住,疑心自己聽錯了,慌忙伸手掏了掏耳朵。哪曾想鍾老哥下句話更嚇人了:&ldo;當年,義父死後,我本想去流浪,或者躲到深山裡種地。管他誰是皇帝,國家敗沒敗,一切聽天由命。因為我也沒有什麼值得牽掛的人了。&rdo;
我咽了口吐沫,驢唇不對馬嘴地訕笑道:&ldo;那多屈才&rdo;
&ldo;我入官途只是混口飯吃。&rdo;鍾伯琛貼著我的側臉,喘息聲撩撥著我脆弱的神經:&ldo;然而官場水深,所有人都處心積慮地往上爬。當年我年紀輕,口直心快,惹得同僚不悅。人人欺辱我,打壓我。我對這朝廷大失所望,傾訴無門,只能天天寫些酸詩,去酒樓買醉。&rdo;
原來你也曾單純過嗎?我摟著鍾伯琛,拍著他後背哄著:&ldo;都過去了。終究是熬出來了。&rdo;
&ldo;你是我的盼頭。&rdo;鍾伯琛又親了親我的面頰:&ldo;自從對你一見鍾情。我開始一門心思希望離你近些。我從翰林院拼到了吏部,使出渾身解數鑽破腦袋往上擠。我收羅著所有有關你的訊息,瘋魔般地想更了解你一些。然而我連一句話都沒同你講上,你就被送走當質子了。那時,我可恨死先帝爺了。我又盯上了禮部尚書的位置,想著以後能借著出使晟宣國的機會,去看看你。我的不擇手段讓一些人感到害怕,他們便悄悄跟先帝上了摺子,說我意圖不軌。先帝深夜召我密談,問我為何這般。我覺得橫豎都要死了,乾脆就說了實話&rdo;
我正對鍾伯琛的這份可歌可泣的官途簡歷而感慨,一聽他賣起了關子,慌忙揪著他的耳朵讓他趕緊往下說。鍾伯琛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抬頭抿嘴一笑,帶了三分稚氣:&ldo;我說我痴心於你。除你之外,其餘人皆是草芥。踩了便踩了。&rdo;
天老爺啊!你這不是把我老爹也給罵進去了嗎!我揉著他的大腦袋瓜子,心驚膽戰地問道:&ldo;我爹沒一刀砍死你?你可真是命大。老爹他說什麼了?&rdo;
&ldo;先帝先是問我是不是認錯人了。&rdo;鍾老哥給了我一個讓我毫不意外的回答,緊接著又補了句讓我大跌眼鏡的話:&ldo;我說沒有。他便道‐‐那你想辦法把現任丞相擠下去吧&rdo;
我那剛補好的三觀再次灰飛煙滅。沉默了許久後,我把他打身上攆了下去,側身揉著屁股認真地說道:&ldo;我覺得。咱爹同意了這門親事&rdo;
第34章 【深情】
外邊依舊下著鵝毛大雪,鍾伯琛把外袍一脫,鎖好門窗,陪我一起躺在被窩裡瞎嘮。
時至今日,我終於看清了真正的他。原來他沒我想像的那般完美。只是比普通人更能硬撐罷了。某種意義上,我們倆很相似。我是從小被母后打習慣了,肉身上帶了層鐵皮,怎麼折騰都能留口氣,好死不如賴活著;鍾伯琛是心外頭裹了層殼,自幼對所有人都戒備慣了,有了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隱忍,任誰都難以看清他的真心。
說白了,我倆都是屬烏龜的。
明白了這一點後,我忽然很心疼他。上輩子的他,得被我傷得有多深?緣已逝而情難止,生有崖而思無盡。他看著我一步步走上斷頭台,我把他一點點逼上絕路。君不悟,孤魂殤。正應了玉佩上的那半句殘詩:&ldo;前塵往事斷腸詩&rdo;。一見傾心,機關算盡卻終究白衣成殯,葬了一生錯付。
我跟李擎真是兩個半斤八兩的混帳,欠了一屁股情債,怎麼都還不清。
我把耳朵貼在鍾伯琛的胸口上,聽裡頭強有力的心跳聲,這才微微安心。我想我終歸是虧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