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吴楚要冲、京口之争(第1/3 页)
荆、扬地区江河湖泊众多,有如星罗棋布,地理特点造就了水运便利这个天然优势。
桓温北伐前燕时,大军由水军舰船运载,从长江以南的姑孰出发,北上直抵黄河以北的枋头。这是因为江、淮之间有邗沟,黄、淮之间则有鸿沟,分别连通其间水系,桓温进军至金乡时,因天旱水浅,还曾命冠军将军毛穆之自巨野泽掘运河三百里,引黄河入汶、清二水。
而在淮南郡的寿春,向南有芍陂、淝水、巢湖,巢湖是江淮重镇合肥的天然屏障,与长江之间则有濡须水连接,合肥更是素有“淮右襟喉,江南唇齿”之称。
自西晋灭吴以来,南方水师经过近百年发展,无论战船种类,还是攻守器械,都比之前进步许多。大舰有平虏、金翅、青龙等型号,中、小船型则有蒙冲、斗舰、走舸等,还有拍舰、水舫、水车等数类特殊功能战船。
大舰也称楼船,一般建有三层重楼,高达十数丈,船只四面又有女墙防护,置有弩窗矛穴,甲板装有人力抛石机,在水面上居高临下,既能远攻又能近战,船后往往还曳有走舸数艘作为跟进。
由于地理因素,以及战马的缺乏,东晋的军队主力多为兼习水战的步军,骑兵占据的比例极低,一万人里也就一、二百骑,一旦离开水路补给线,要么困守孤城,要么军粮不继,往往陷入被动,几次北伐先胜后败,军事层面的败因都与此有关。
魏晋时的军制,普遍都是世兵制,也就是军户,分籍不与民户同列,不准与民户通婚,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即使年老或伤残也不能退役,仍需从事后勤之类的劳役,户籍世代不得更易,因此也被时人称为兵家。
因为长期的战乱,军户兵役、劳役负担沉重,导致大规模逃亡,或为流民、盗匪,或依附于豪望大族,托求隐庇,充当僮隶、私兵,世兵制也就逐渐衰败,征发来的兵员身形羸弱,也缺乏训练,士气、战斗力都极差,因此就出现了募兵。
比较知名的,如东汉末年,灵帝所设的西园八校尉,就是招募壮丁而成。再如东晋时赫赫有名的北府兵,就是谢玄出镇广陵时,招募骁勇之士组建,其士兵多来自郗鉴镇守京口时,所组建的流民帅军队。
前秦泾水渠在灭凉、代次年的四月末大致修成,苻坚本打算与民休息,强化内政,减轻干旱造成的损害,增加农业产出,为将来的战略预先积储。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同年七月末,自桓温向东移镇后,代其镇守荆州已有十余载的桓豁病逝,这对前秦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灭前凉同年,春三月,前秦就曾派兵走商洛道,出武关再次南攻荆北,不仅攻克了南乡,还降服山蛮数万。
不论是自均水过武当,走沔汉水路,还是自东南入新野,从陆上攻樊、邓,南乡都是如桥头堡一般的重要据点。
因此在前秦灭前凉时,桓豁就派了桓罴、桓石秀、朱序,利用水军优势,向上游袭扰沔汉沿线,缓解前凉压力的同时,也企图夺回南乡,但前凉国中贵族的迅速投降,导致这一战略未能奏效。
而在建康,桓温死后,其幼弟桓冲接掌其位,原本为了对抗桓温而联合的王坦之、谢安、王彪之,随即分道扬镳。
新帝司马曜继位时年仅十一岁,对辅政大权的争夺顿时陷入白热化,若非尚对坐镇姑孰的桓冲存有忌惮,早就互有嫌隙的三家绝不会轻易达成妥协。
王坦之出身太原王氏,从小被父亲王述娇惯,向来自恃才高,目中无人,因此率先出局。简文帝司马昱病逝前,曾仿效刘备托孤,下诏以桓温摄政,王坦之得知后,夺诏入见,当面发怒将诏书撕毁,足见其性情之偏激。
为争夺辅政之权的主导地位,作为外戚的王坦之天然占据上风,谢安却不计一时之得失,跳出盘外出了妙招,他上表请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