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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香意识模糊,却也察觉蹊跷,撕开眼皮一看,哪有什么人不?人的,自己抱着?的,分?明是个绿釉三彩荷花纹枕,竖摆在榻沿,估摸是细辛担心她落榻,特地拿来阻挡用的。
也是,跟她在泉室待了整三日,还不?知空下?多少公务,他哪有时间再来找她。
贺兰香滋味复杂,失望恼怒之下?,直接动手一推。
哐一声重?响出现,惊醒了守夜的两?个丫鬟。
春燕掌灯,细辛上前,只见地上瓷枕被摔成两?半,帐中美人衣鬓凌乱,衣襟堆腰,香肩外露,正吁吁喘着?急气,眼底绯红湿润,分?不?清其中是怨是怒。
“主子又做噩梦了么?”细辛坐在榻沿,关切地将衣物给贺兰香提好。
贺兰香未语,扶额蹙紧眉头,眼中浮现些许恼悔之色,平复下?来气息道:“没什么,接着?去睡你们的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以后莫要搁放枕头了,我若无意推搡下?去,发?出动静,更加睡不?好觉。”
细辛明白过来,只怨自己多此一举,收拾了瓷枕,给贺兰香斟了盏温热的桂圆红枣茶,喂她服下?,见无异样,便与春燕继续去睡了。
灯火重?新熄下?,房中只剩月影,浮动皎白而诡谲的清辉,一如人晦暗难言的心事。
贺兰香看着?窗棂辉光,听风过虫鸣,一颗心止不?住发?空。
道理她都懂,但?她总感觉,这个时候,谢折理应当是在她身边的。
翌日醒来,歇息闲逛一天,入夜天黑,用过晚饭,贺兰香便吩咐套马驱车,准备回府。
秘密回到?府上,光是这几?日的拜帖便积攒一箩筐,挨个看上一遍,捡样回了,又想?到?自卢宝月生产过后她便未曾登门看望,便吩咐细辛到?库房挑了礼物,预备明日派人登门相送。
她养胎不?见客的由头都传出去了,短期内自然不?好活动于人前,只能吩咐底下?人去办。连李噙露那边,也是教人留意着?动向,轻易不?过问,只有那蠢丫头又要为她姐姐做些什么蠢事了,她才要插手去管。
到?家已近子时,再一忙碌,几?乎又到?夜半时分?。
贺兰香记着?医官的话,轻易不?敢晚睡,大小事宜一推,服下?半盏安神?茶,赶紧歇下?了。
睡意朦胧时,她翻身朝里去睡,后背朝外,不?经意便又抵上堵硬物。
她以为是细辛又将枕头搬了来,心下?一恼,软哼一声,身躯往里挪了挪,离“枕头”远了些,省得招她心痒。
月沉日升,日上三竿。
贺兰香这一觉睡得颇为舒服,没做什么梦,精神?大好。
醒来用过早饭,继续忙活。
午后时分?,到?崔氏府邸送礼的小厮回来,还带回了封请柬,说是崔少奶奶给的,邀她届时去吃满月酒。
贺兰香数着?日子,刚送完生人礼便又要开始琢磨满月礼,库房里那点好东西都快要搬没了,算着?账本,越算越心疼。
“真是没法教人活了。”贺兰香五根纤细玉指拨弄着?算盘珠子,动静清脆响亮,回响在卧房。
她随口抱怨:“权贵当真亲近不?得,这要是一年赶上那么几?回婚丧嫁娶,家产底子还不?得被掏空。”
怪不?得当年郡主毅然南迁,合着?动荡不?太平是真,守着?一大帮亲戚,费钱也是真,毕竟她就谢晖一个儿子,这账怎么算怎么不?划算。
“主子放宽心,”春燕磨着?墨,没心没肺宽慰她,“待等您的肚子有上动静,生完摆上满月酒,这些都是能挣回来的。”
贺兰香拨动算盘的手倏然停住,房中随之静下?。
细辛上前,夺过春燕手里墨锭,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