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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副將端坐在兵營衙門的大帳里,銅印權當驚堂木,重重往桌上一拍,聲色俱厲道:「說!哪個是從城郊撿的小兒!」
顧小麼被拽出來的時候還有些犯迷糊,此刻看到大帳里的情景清醒過來,不由自主地腿亂哆嗦。低聲問劉鐵嘴:「劉先生,是不是也要把我們吊起來再打死?」
程小六也覺得自己的腿在亂顫,竇天賜抱住顧小麼的胳膊縮著。顧小麼看劉鐵嘴,程小六與竇天賜都不由自主地看顧小麼。趙副將明察秋毫的利眼一直,伸手指一點:「把那個孩子給本將軍拿下!」
顧小麼眼看兩三個凶神惡煞的兵爺向自己撲來,顫聲大吼:「不是我!」
趙副將道:「不是你,是誰?」顧小麼覺得抱著自己胳膊的小手緊了一下,心裡一縮,全身抖得像篩糠,只說不出來。
趙副將身邊站了一位穿儒衫的軍師,是個明眼人。低聲向副將道:「將軍,依屬下看,是那個小的。」
劉鐵嘴與宋諸葛留下竇天賜的時候便料到可能會有今日,因此早預備下對答存在心裡。劉搬嘴抬頭道:「將軍,且先住手聽小民一句話。小民撿這個孩子未曾及時與將軍稟報是小民的過錯。但這孩子渾身上下的物事與衣裳小民都仔細瞧過,委實與前朝餘孽無干。將軍進城素有好生之德,小民想著留個普通人家走丟的孩子沒什麼干係,方才留了。衣裳物事都在棚里放著,還有塊玉佩在我老兒懷裡。將軍不信,可以派人找來驗看。」
棚里的衣裳物事早被兵丁搜出來放在帳外,趙副將傳喚呈上來,自己翻了一翻,也看不出什麼。於是再將鋼印一砸:「先將這些人押到小帳,傳幾個裁fèng玉匠仔細驗查物事。」
趙副將新近辦案謹慎。數天前,朝廷里有同他過不去的人在原大帥當今萬歲的面前參了他一本。說他魚肉百姓糙菅人命,欲將這一方的權力從他手裡奪了。軍帥給趙副將獻了一計,讓他這此日子暫時先以安民為主,免得落人把柄。
也因為如此,抓竇天矚這回,趙副將經過印證再印證,考慮再考盧方才命人去抓,抓來後還要切實盤查根據。
顧小麼待在小帳里,心中委實害怕的很。竇天賜縮在他旁邊小手仍然緊緊抓住他衣裳。程小六道:「都是你!非把他看成小丫頭從河裡撈出來,這下好了吧。我,劉先生,宋先生一個都跑不了!」
顧小麼早嚇的渾身發抖,被程小六一暍斥,忍不住回嘴:「我撈他的時候你不是也當他是小丫頭!?還說賣錢要跟我對半分!」
程小六梗起脖頸,開口要罵,宋諸葛道:「都先別鬧了,趙將軍沒發話,事情還未可知。」
程小六悻悻地閉上嘴,竇天賜抱住顧小麼的胳膊輕輕晃了晃。顧小麼扭頭,見竇天賜兩顆眼珠子紅紅地看著自己,覺得自己忽然像個大人物,拍拍竇天賜的頭,粗聲道:「別哭,這不怪你的。」竇天賜眼裡兩顆淚珠吧嗒掉下來,將臉在顧小麼胳膊上蹭蹭。
程小六陰陽怪氣地說:「不怪你--還哭哩,膿包!顧小麼,你不是顯擺他會寫字麼?會寫字有屁用。打架部不會,光吃跟哭!噯,有能耐你去把外頭的人都打趴。我要是你,知道有人來逮我,絕對跟他打。打不過我就跑,跑的遠遠的,誰都抓不到。你會麼?」
竇天賜貶巴眼看程小六,程小六不看他,轉頭看帳篷頂,哧了一聲。
過了近兩個時辰,忽然進來一個兵丁向帳口一擺手:「將軍百令,你們可以走了!」
這次連劉鐵嘴與宋諸葛都結巴了,「啥--啥?兵、兵爺,你說啥?」
那位兵爺十分的不耐煩:「囉唆什麼,叫你們走就走!將軍有令,讓你們回去罷!」
劉鐵嘴與宋諸葛面面相覷,宋諸葛反應比較快,立即趴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謝謝將軍!謝謝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