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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他看見?神台上多?出來那個垂枝梅木雕,說:「誒,這不是殷符言給?你雕的生日禮物嗎?這幾天一直看見?他在弄,你咋放這兒了?」
許白微點頭:「對啊,送給?我了,我想放哪兒就?放哪兒,我放祖師爺邊兒上有什麼問題嗎?」
她看向?王燃,表情有點不解,然後又看了看殷符言。
後者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看著她,目光跟著她放木雕的動作看了一眼台上的祖天師,然後又回到許白微身?上,表情有點淡,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王燃擦上神台上的積灰,說:「沒問題,你想放哪兒就?放哪兒,只是我以為你會戴身?上當掛件呢,畢竟生日禮物嘛。」
許白微擺擺手:「戴身?上硌人?,不太習慣。」
然後朝殷符言笑道:「心意我是收到了的。」
殷符言:「……嗯。」
他剛剛本來想說,那是活的,春天到了真的會開花,很好看。
但現在就?不怎麼想說了。
他走過去,從王燃手裡接過抹布,「讓我來吧。」
王燃:「行,你的師父你自己擦,我還挺多?事的。」
祖師殿裡,轉腳就?只有殷符言自己,安靜地一點點將神台上擦乾淨,連帶了神像上也拂了一下灰,然後停下來,看了看神像,又看向?神像腳邊上擺著的垂枝梅木雕,無聲吐出一口氣?。
神像面?前香爐里插著的香,有一節被?焚透之?後變成?灰白色,還堅|挺地豎直向?上著。下一刻,灰白的香灰倒下來,落在剛剛擦乾淨的神台上,歪歪扭扭地形成?兩個字。
寒心。
殷符言面?無表情地,再一把把那兩個字擦去,拿著抹布轉身?出去了。
許白微拿了把搖椅擺在後院裡,三元觀的採光很好,即便到下午了,後院的陽光也不會被?主殿建築擋住。
農曆十月之?後的陽光已經並不熱辣,躺在搖椅上曬太陽,曬得人?渾身?都?暖洋洋的。許白微只是想小小休息一會兒,沒想竟睡了過去。
當她再醒過來時,太陽已經很微弱了,一片霞光映紅了天邊,她也不在三元觀。
她有些驚愕,她是怎麼從三元觀出來的?她現在在的位置看起來有點偏,在一個路口站著,有些孤零零的。
周圍行人?不多?,偶有人?挨著擦肩而過,全都?專心致志,毫不側眼看她一眼;甚至有對她視而不見?的,迎面?而來,她躲閃不及被?對方穿身?而過。
許白微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這是離魂了。
來不及研究這是為什麼,她心中立馬生出憂慮,之?前殷符言魂魄離開殷睿的身?體之?後,那身?體很快就?腐化?了,那她現在……
忽地,她聽見?一聲清越悠遠的鈴聲,循著聲兒左右張望,她發現了坐落在不遠處的城隍廟。廟門口立著一個身?影,此人?一身?官服,頭上戴著紗翅官帽,周身?泛著金光,明明那麼明顯一個存在,周圍路過的路人?也半點沒看見?。
那身?影朝著她笑。
許白微一驚,已然認出了那身?影,海城城隍,如此一來,那她離魂出來就?不是意外了。
還叫她驚訝的是,面?前這城隍的面?容,她並不陌生,正是殷符言畫的那副紀道士的樣子。
竟然真是死後升神了嗎……雖然早就?知道有這樣的傳說,道教許多?神仙都?已經被?人?格化?,但這還是她第一次親眼瞧見?。
紀道士……不,應該是叫海城城隍了,城隍爺對著她笑得很慈祥,無聲地點頭,然後張了張嘴。
許白微聽到的是一種很空靈的聲音,不像是用?耳朵聽見?,而是一種直透靈魂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