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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又打斷她,她需要我我就得很她在一起?我不能找我喜歡的,我還不能拒絕我不喜歡的?李佳音,你幸福你的,就別管別人了成嗎?
肖然給老太太算帳那天很淡定,後來做會計帳也很淡定,但是今天他不淡定了。李佳音還想問什麼,肖然蹬車走了。
之後的幾天,肖然沒來,再聽到肖然的消息,是從香油大姐那裡???,說肖然他爸病的很重,臨時工也是工,工會也有義務去看看,問誰下班沒事一起去趟醫院。
聽到這個消息,李佳音有點錯愕,那天他聽肖然說他爸老毛病犯了,想是頭疼腦熱,怎麼還住院了?香油大姐說佳音,你是他師父,你可得去啊。
李佳音使勁點頭。
副食店給患病的職工家屬提供了一網兜蘋果一桶奶粉跟一桶麥乳精,肖然是臨時工,跟老同事也沒什麼交情,又占用下班時間,去的人只有香油大姐跟李佳音兩個人,李佳音問小林去不去,小林搖頭,說下班要去相親。
肖然他爸的病房在樓道盡頭,一屋有六張床,現在有五個人,有個病人昨天晚上走了。醫院裡的暖氣燒的不錯,熱烘烘,熱氣加重了病房裡混雜的氣味,尿騷味,汗味,嘔吐物還有方便麵一類的味道,有個老頭在吃東西,飯盒裡不知裝的是什麼,黏糊糊,讓人有些反胃。
李佳音緊緊跟在香油大姐身後,這個死氣沉沉的環境讓她有些悚然,她緊緊抓著手裡的網兜,網兜里的奶粉桶碰到了一個痰盂,發出一聲響,李佳音側臉一看,痰盂里有一塊血一樣的東西。香油大姐進來左右看,她也不認識肖然的爸是哪位,五個病人或坐或躺,都是老頭。
佳音。
聲音從李佳音身後傳來,她回頭,兩個人的眼光久違的對上了。
香油大姐見到肖然哎呦一聲跳到他面前,語氣關切又充滿同情的說,小肖,單位聽說你爸住院,都急的不成,都很關心你父親。說完,她把手裡的蘋果遞給肖然,她拎了一路,感覺很累贅。
肖然點頭感謝,把東西放在最裡邊的一張病床的床頭柜上,李佳音跟著走過來。
她第一次見到這麼瘦的人,被子裡都是癟的,只露出一個穿著病號服的領子和頭,幾乎是一具骨架,他的太陽穴跟兩腮緊緊貼著骨骼,皮膚皺在一起,嘴唇泛白。枕邊有一副眼鏡,鏡框的寬度遠大於僅存的瘦臉,這場病把肖然的父親削去了一半。
剛睡著。肖然指父親。
病房裡的氣味讓香油大姐很難受,用手在鼻子前一直扇但是毫無用處,東西送來了,心意送到了,病人也睡著,任務圓滿完成,拉著李佳音準備走。李佳音說她還想多待一會兒,香油大姐擺擺手說你隨便,我要回家給兒子做飯了。
二十二
病房裡,肖然爸已經不會說話了,他眼睛微微張開一點,眉毛抬抬,肖然把床邊的搖把搖了幾下,床頭慢慢立起來,肖然說,他躺的時間太長,想坐一下。
肖然的爸還不到 60 歲,如果不是生病,還是很活蹦亂跳的年紀,比如李大雷就還很調皮。人不算老,但是病確實是老病,從肖然上初中就病了,腎病,生病之前是郊區一家工廠的工人,生病之後辦了病退,工廠很仗義,一個月 30 塊錢給到現在。
肖然把開水從暖壺裡倒出來,在一個茶缸子跟暖壺杯蓋之間倒了幾下,李佳音臉朝牆角,肖然扒拉她肩膀想把茶缸遞給她,發現她在哭。
肖然的出生本身就是個意外。他的媽當年為了跟資本家前夫家庭劃清界限,離婚之後嫁給肖然他爸,等風暴結束,這把傘也沒什麼用了,肖然作為一個附加物被留在原地,那位資產階級小姐的生活是要向前的。再後來肖然的爸就得了病。肖然爸的生活習慣其實很好,不抽菸不喝酒,每天早上吃鹹菜就粥,中午在工廠用醬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