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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所以說你不會照顧自己嘛，還沒來就能隨便吃了？以後記住了，平時也不能吃冷的！管不住嘴的後果就是你現在這樣。&rdo;

樓長估計是上了年紀，越來越能嘮叨，但對學生也是打心眼裡的好。

倪嘉予下床洗漱換好衣服，無可奈何地被樓長逼著套了件長袖。陸曄端著杯子進屋時，樓長還試圖翻出冬天用的電熱水袋給她捂上，走之前再三叮囑：&ldo;小伙子你看著點，別讓她再吃生冷東西了，當人家男朋友要細心點知不知道？&rdo;

陸曄正欲解釋，倪嘉予掀了掀眼皮對他搖搖頭，他只好又把話咽了回去。

一口熱湯下肚，暖意流過五臟六腑，果然舒服多了。

陸曄在對面空椅子上坐下，好奇地問：&ldo;真的有用嗎？&rdo;

&ldo;你相信它有用，那就有用，這是玄學。&rdo;倪嘉予站起來，&ldo;你坐我這兒吧，我舍友不喜歡陌生人碰她東西。&rdo;

&ldo;哦。&rdo;

學生宿舍配置的椅子全是硬板凳，倪嘉予穿了條長裙，背靠桌沿面向陸曄，脫了鞋子抱膝坐在凳子上，杯子擱在膝蓋上小口小口地喝著。她神情慵懶，脂粉未施，柔順的長髮隨意地披在腦後，難得的閒適。

陸曄很少看見這樣的倪嘉予，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他記得那年冬天在倪昊家，倪嘉予尚未暴露真面目時，從頭到腳符合他對好姐姐的想像。

臨近年關，大人們忙著加班，倪嘉予明明可以在學校食堂吃飯，卻每天都趕回來解決兩小崽子的伙食問題，中午一次，晚上一次，六點半前還要跑回去晚自習，每天都得來回三次，一次都沒抱怨過。

有一回陸曄和倪昊通宵打遊戲，怕大人發現還特地關了燈，把電腦抱到床上，捂在棉被裡打。期間尿急憋不住，陸曄偷偷溜出去上廁所，看見倪嘉予住的客房房門虛掩，漏出一線光，便鬼使神差地湊了過去。

先聽到的是倪昊媽媽的聲音，她說：&ldo;我和你叔叔商量好了，早飯多做點，放冰箱，中午熱一熱就能吃，晚上就讓他們出去吃吧，外面多的是小飯館。大冬天的，你別來回跑了，路上都是雪，滑了摔了多疼啊。何況高三衝刺階段，你又不是來給他倆當保姆的，在這就當是自己家。&rdo;

陸曄縮了縮脖子，忽然被&ldo;當保姆&rdo;三個字刺了一下。

他年紀小，又貪玩，住在倪昊家只想著能和好朋友天天湊一塊特別高興，從沒想過&ldo;借住&rdo;或&ldo;寄人籬下&rdo;的問題。

但倪嘉予是懂的。&ldo;就當是自己家&rdo;這句話，說的人再怎麼真心實意，聽的人也沒法把&ldo;就當&rdo;兩個字去掉。

&ldo;外面的飯菜油鹽太多，倪昊和陸曄都是長身體的時候，老在外面吃不好。嬸嬸，你別擔心我，我小心著呢，沒摔過……&rdo;

她後面還說了什麼，陸曄沒聽見。因為倪叔叔房間傳來了腳步聲，他怕被抓包，趕緊逃回了臥室。

第二天，一切如舊，倪嘉予依然是在大冬天跑出一身汗回來給他們做飯。不同的是，陸曄主動提出了洗碗，還被她誇了幾句。

即便是後來被倪嘉予坑了一把，陸曄想起她的時候，總會在咬牙切齒的同時，記起寒冬深夜裡溫柔清和的聲音。

他問過自己，假設把當時的年齡增加四歲，十八歲的陸曄能否有這份細心，在借住別人家的時候，主動擔起當哥哥的責任，牽掛弟弟們的飲食健康？

他得承認，他做不到。

所以，一個明明骨子裡就很溫柔的人，為什麼常年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