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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個小伙子,」張教頭天馬行空地想,「早點認識,俺女兒未必就姓林!少惹多少事!哪像如今……」
阮曉露定睛一看,這老大爺謝得不真誠,還有心事。
「怎麼了?還生氣吶?」
張教頭豁達一笑:「無妨無妨,咱不跟小人計較。」
被布店奸商奚落嘲諷一上午,老人家氣不過,現在血壓還高著;但也知道不必跟他們一般見識。如今問題已經解決了,這股子氣只自己消化。
阮曉露趕緊拱火:「這怎麼能算了呢?必須得找個人發泄一下啊!正好,我這裡有個欠債不還的潑皮,您老當益壯,幫我過去揍他一頓,也算是除暴安良,為民除害。」
濟州著名潑皮何清,今兒在賭場栽了。
並非他手氣不好。他倒是贏了不少錢。可是剛捧著一堆銀子出來,臉上笑容還在擴大,就被一個糟老頭截住,指著鼻子讓他還錢。
何清不屑,甩甩胳膊就要走,沒想到老頭深藏不露,一扭一靠,何清胳膊差點斷掉,掙脫不得。
「還錢。」
何清大發雷霆,叫囂:「知道俺親哥哥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
正好何濤在外巡邏。何清把這不長眼的老頭推到哥哥面前,「此人擾亂治安,尋釁滋事……」
何濤暗地皺眉。這兄弟每次惹事都讓他擦屁股。偏偏當流氓的人脈廣,自己有時候破案抓人,還都缺不得他指點,只能每次都縱容。
這次兄弟又惹了麻煩,何濤只好端起架子拉偏架:「哎哎這是怎麼回事,為老不尊,大街上糾纏算什麼樣子,再胡來我把你抓……」
話說一半,餘光一瞥,糟老頭後面站著個大姑娘,正朝他擠眉弄眼。
何濤一肚子官腔頓時泄了氣:「……再胡來……」
何清揚起下巴:「哼?」
沒料到,面前的哥哥突然翻臉,一巴掌扇在他腦門上。
「成天價喝酒賭錢,給我惹了多少麻煩,現在還想仗勢欺人,我的飯碗還要不要?嗯?欠人多少錢,趕緊還了,我不追究!否則休看兄弟情分,把你也當賊人捉了去!」
何濤深明大義地訓完了兄弟,向後轉,招呼手下公人:「走,巡廟街去。」
然後腳後跟打屁股,一陣風似的絕塵而去,好像生怕多呆一秒鐘。
何清眼看保護`傘飛了,如暈似眩,摸著自己頭巾發愣。
張教頭笑得歡暢:「你欠了金大堅一百貫錢,有沒有這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要是想賴,老夫這雙拳頭可不饒你!」
碎銀子被無數油手摸得鋥亮,帶著賭場裡的酒肉酸氣。金大堅一把接過來,熱淚盈眶。
「這錢,沒指望能拿回來……」
他抓起竹扇,拼命扇風爐子,「老丈請坐,姑娘請坐,喝茶喝茶。」
阮曉露啜著茶湯,打量金大堅的鋪面:整整齊齊的幾排仿古擺件,桌上一個水晶放大鏡,很是四平八穩;後 堂一道小門縫,門後頭就是他的工作室,畫風大不一樣:搖搖欲墜的木架子直通天花板,上頭擺著各種石器玉器,有的是原料,有的是半成品,還有不知是真是假的古舊書籍,還有似乎是某些新工藝的試驗品,還有無數她叫不出名字的工具、紙張、顏料和容器……
真是個手工狂人。就算金大堅從裡頭鼓搗出個太空電梯來她都不驚訝。
刻個墓碑,可算屈才。
「包在小人身上。」金大堅接過蕭讓的墨寶,爽快道,「以後貴山寨但有好漢仙逝,儘管來找小人刻碑!兩人九折,三人八折,十人以上批發價!」
第30章
王倫的墓碑, 就立在了後山墳前。這裡遠離山頂聚義廳,平時人跡罕至。春暖時節,百花香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