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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又想,這屍首藏這麼偏僻,單單掃一眼是絕無法發現的。看來花小妹當時,在懸崖邊上徘徊了不短的時間。
思及此處,再看花小妹,不覺露出同情之色。
花小妹卻白她一眼,冷冷道:「我又沒真想跳崖,在這兒坐了兩個時辰而已,看我哥來不來救我。」
阮曉露很無情地指出:「看來是沒來。」
「他那日被軍師請去商議練兵了。」花小妹乾巴巴地說,「我日子沒挑對。」
阮曉露手搭涼棚,仔細觀察那具支離破碎的屍體。
當時鄭天壽剛剛上山,天天高調刷存在,沒理由突然尋短見——就算他真的自殺,他初來乍到,也尋不到這裡。
如此荒僻的去處,只適合拋屍。
多半是鄭天壽是被人殺了,或是弄得喪失行動能力以後,拋在此處的。兇手只道此處無人造訪,卻沒想到會有人想不開,跑到這兒來勘測跳崖的場地。
「但是,」阮曉露忽然揚頭,依舊不解,「你說今日可以幫我找到洗刷冤屈的證據。」
鄭天壽銷號了,雖然很慘,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花小妹有點著急,用手指著遠處,「你再細看嘛!」
阮曉露眼睛都瞪重影了,依舊摸不著頭腦:「看什麼?都碎成塊了。」
「你、你看不見他身邊的那個小銀水壺?」
阮曉露喟然長嘆,閉上眼,嚴肅抗議:「花小娘子,不要以為人人都有你這種視力好麼!」
花榮全家三代神射手,遺傳的火眼金睛。百尺之外,花小妹看得真真兒的東西,在尋常人看來,那就是一堆模糊的馬賽克。
花小妹嫣然一笑,就算抱歉。
「好好,我告訴你,你沒看到,鄭天壽身邊那堆銀器,有一半都發黑了。他身下的草,大多也枯萎了。」
阮曉露:「那又怎……」
話說一半,她自己醍醐灌頂,一躍而起,跟花小妹重重擊掌。
「砒`霜!」
如果鄭天壽也是死於砒`霜,那就說明,他和燕順很可能是被同一兇手所害。而鄭天壽失蹤那兩天,她又是巡山又是跑腿,日程繁忙,有無數不在場證明。
花小妹:「我在這兒守著,你去叫人。」
阮曉露笑嘻嘻,剛要點頭,忽然止步。
「等等。」
「你、你幹嘛……」
「在這兒等我。對了,手帕借我一用。」
阮曉露折兩根樹枝當登山杖,綁緊皮靴,看好路,咬咬牙,往下邁出步子。
「要是看到我摔了撞了,趕緊叫人來救。」
銀器變黑,古代人普遍認為是沾了毒藥。這個沒錯;但阮曉露不敢百分之百確定:鄭天壽這堆銀器在潮濕的空氣中暴露了那麼多天,就算是正常氧化,也該發黑吧?
一不做二不休,她決定下去看個清楚。至少在不明真相的群眾蜂擁過來之前,掌握主動,免得再給自己的信用抹黑。
她繞了一圈,挑了個坡度較緩的角度,一點點往鄭天壽屍體的方向移動。
花小妹氣不打一處來:「瞧不起我?」
挽起褲腳,搶到她身邊一塊走。
花小妹畢竟從小練過,雖然跟她對打的不是花榮就是花榮手下軍漢,導致她實戰經驗水得可怕,但在不需要對抗的方面,她的身體素質還算過硬。面前出現一處無法走人的泥濘雜草,她輕飄飄地攀上一叢樹根,向阮曉露伸出手。
不過隨著屍體的位置越來越近,林中的氣味逐漸不是那麼清新。花小妹有點逡巡畏縮。阮曉露讓她等在原地。
耳邊充斥著蒼蠅和馬蜂的嗡嗡聲,腳下野鼠亂竄,不時還能聽到遠處的狼嚎。走得近了,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