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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還剩下一些,晚點讓我媽熱給你吃。」蘇雪青把保溫盅蓋好,看得出父親喜歡這雞肉和山藥一起熬的粥,便道,「我明天再給你帶。」
老人點點頭:「我要睡會兒,你忙你的去。」
蘇雪青走到門口,父親卻又叫住了他。孱弱的老人,擔憂地看著他:「雪青,我這身體我知道,和你沒關係,你不要自責。」
「嗯。」「……你跟那個人,你們還在來往沒啊?」
「沒有來往了。」
蘇父鬆了口氣:「那就好,自己好好生活。哪怕小邵不合適了,這世上總有合適的人,不必非要走那一步,害人害己。」
此刻他和父親讓他不要來往的人面對面坐著,為對方無法離婚而難受。
蘇雪青不明白這種難受從何而來,他從開始就沒要求過高毅為他離婚。即便離婚他們也不能結婚,而像和邵庭那樣大張旗鼓高調地辦婚禮的舉動,只能算是年輕時對世俗價值的挑戰,此時已經沒有這種心力。
他漸漸地有些迷失了自己,不明白到底在這樣一段關係里追求的是什麼。
吃過飯,高毅送他回家。
見他一路望著窗外的雨,也沒什麼話,看起來情緒很低。
高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蘇雪青的心思他猜不到, 對他有幾分感情也猜不到。他從風衣兜里掏出那個雕刻了很久才完成的女媧神像送給蘇雪青。
白木溫潤,黑木沉鬱,拼接在一起各自表達著不同的意義,又渾然天成。縱使蘇雪青對木雕不算了解,也能看出雕工細膩,以及這精細中的美感。
「你還有空做這些?」
「很早開始做了,在你和我說結束之前。」高毅吸了一口氣,好像光是說出「結束」這兩個字,就耗費了他過多的心力,「我以為沒有機會再給你。」
「余曼麗說不再管我的事,以後我們可以常在一起……你什麼時候方便?」
「再說吧。」
「……」
高毅欲言又止。
「再說吧」三個字輕飄飄的,就像蘇雪青給他的感覺,他抓不住他,他隨時都會飛走。就算為他離婚也綁不住,何況他這婚到底還是沒能離成。
車子到了地方,蘇雪青下車,高毅跟了下來。蘇雪青上電梯,高毅也跟了上去。
蘇雪青開門進屋,高毅沒有跟進去,而是站在門外。
蘇雪青扶著門框:「不進來?」
高毅一腳跨進屋裡,胸膛已經撞上了蘇雪青,等他兩隻腳都跨進去時,他已經緊緊抱住了蘇雪青,貼在他臉上一通胡亂親吻。
蘇雪青沒有拒絕他的親近,這反而讓高毅很難過,吻得越深,愧疚就越深。對兩邊他愛的人,他都虧欠著。
嘴唇充血,變成艷麗的紅,舌尖留有對方的味道,起伏的胸膛帶出熾熱的喘息,高毅埋在蘇雪青的脖頸間,聲音喑啞:「阿青,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真的不知道……我對不起孩子,對不起余曼麗,也對不起你……對不起……」
頸間的皮膚變得濕潤,蘇雪青的心又何嘗不是潮濕得沉甸甸的。
他抓著高毅的外套衣襟朝兩邊分開,將他的外套脫下扔在門口,又掀起他的衛衣,抱住男人厚實光裸的脊背:「別想……什麼都別想……」
是讓高毅不要想,也是讓他自己不要想。
那些是非對錯,那些責任虧欠,都是紛亂的線團,越是想得多,便將他們裹纏得越緊。分不出誰對誰錯,也辨不明誰是誰非,只有不去想,將這一切徹底拋掉,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和自由。
「……抱緊我!」
蘇雪青公寓裡的床是白色的,很寬大,一個人睡顯得孤單,兩個人剛剛好。
他橫陳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