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2 页)
她心中還在哀號,窗邊那位大人早換回之前那副欠多還少形容,半天從鼻子裡低低冒了個&ldo;哼&rdo;來,這就算是給她的回應了。
唐糖心下稍安:&ldo;大人,這會兒離天亮尚早,您辛苦一晚上,還是早些……回房安置罷。&rdo;
紀理一言不發,拎起案上提壺來,自顧自斟了一杯茶,再從從容容將壺擺好。他並不曾舉杯去飲,只將那茶盅往桌案上輕輕頓了頓。
這提議本來不錯,他居然像是沒聽到。
唐糖心底稍有團火:&ldo;紀大人一會兒早起難道不用往衙中應卯的麼?夜間飲宴應酬到那般晚,這會兒居然還在此間飲茶,雅興未免太好。&rdo;
紀理依舊不理,只是低低冷笑一聲,再次握起那隻茶盅,又頓了頓。
紀二公子的古怪脾性,唐糖少時也算有所領教。可她只道這些年他年歲漸增,而紀府近來的巨大變故,亦會讓他有所收斂,卻萬未想到,此人根本到了無可理喻的地步。
&ldo;紀大人,您不困,我實在是困極了的,這裡就不奉陪談天了。您一會兒飲完了茶,還請自便。&rdo;
出口方覺歧義叢生,自便……難道他想怎麼著都可以?她還不曾豪放成這個地步!
為表清白,唐糖只好繼續找補:&ldo;大人的書房就不錯,舒適寬敞,方便日理萬機,書案後軟榻……&rdo;
言多必失,說到此處唐糖腸子悔青,情急為闡明自己也是一樣的瞧不上他,越說反倒越似小媳婦使小性子。
要為旁人聽去,倒以為新郎倌這個洞房入得晚了,惹她滿腹閨怨。
既瞧不上,專程跑去他書房偷窺又算什麼?這怕是跳進荷花池都洗不清。
唐糖偷眼貓他,卻見半天未吐一詞的紀二把玩夠了他的茶盅,忽開金口:&ldo;唐小姐。&rdo;
他的聲音陰沉得可以,唐糖一愣:&ldo;誒?&rdo;
&ldo;托唐小姐的福,紀某自明日起,須得在家賦閒……九日。&rdo;說完又是一聲冷笑。
字字精簡,字字含譏,語調寡淡喪氣,知道的他是得了九天婚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不用應卯,是那狗官之職被革了呢!
因了此前失言,唐糖決意小心收斂,紀大人既言&ldo;托福&rdo;,她順著話硬回過去就是:&ldo;大人客氣。&rdo;
紀二並不離開,也毫無再接話的意思,屋子裡靜得只聞得見他將那隻倒滿的茶盅從桌案上拿起、擱下,拿起、再擱下的輕微聲響,空氣一時之間凝固。
唐糖始終干坐,到底侷促。想想她這樁倒霉婚事,又略感委屈,喉間發癢,連著乾咳了數聲。
抬頭再看他,卻見紀理已然起了身,他的身子籠住了窗外微弱光亮,如此只現出一團黑色人形陰影來。唐糖被嚇得不輕,一時間咳得猛了。
紀理像是聽不見的樣子,只不屑地往唐糖那廂一撇,逕自往門前去。待他踱至門邊,推開屋門,向外間邁了一步,身子忽而頓住了。
唐糖緊張不已,他會不會最後關頭突然色心大發……改了主意?
這當然只是她再一次的自作多情罷了,待她又是一陣咳罷,紀二半個身子已經佇到了房門前,身後只留下他的刻薄冷笑:&ldo;也不知誰的雅興更好些,荷塘戲水,我還道唐小姐百毒不侵。&rdo;
&ldo;你……&rdo;唐糖極是不服,&ldo;大人何故字字帶刺?我與大人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