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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的一句話裡頭,兩個人都已然不在了,唐糖聽得很是揪心,垂目不語。
杜三胖極有眼色,轉了話鋒,聊他錢莊上的趣事。
裘寶暘卻問:&ldo;三胖,章記錢莊那戶頭怎樣了?&rdo;
唐糖暫時沒記起來,章記錢莊,是哪一回事?
杜三胖是個生意人,望一眼唐糖,諱莫如深笑而不答:&ldo;寶暘你這是作什麼。&rdo;
裘寶暘道:&ldo;三胖,你分明同哥說了紀刀刀去章記提款的事情。&rdo;
唐糖頭都大了:&ldo;又是紀刀刀。&rdo;
杜三胖眼望別處,十分侷促,裘寶暘卻來勁極了:&ldo;糖糖,哥絕不詆毀什麼人,哥就講一個實情與你聽。紀二雖說有大半年未曾親自光顧過三胖的杜記,但是紀刀刀在章記那個戶頭,十一月西京出事之前,正巧被戶主一提而空了!&rdo;
唐糖白眼:&ldo;關我何事。&rdo;
&ldo;不信一會兒哥可以陪你去章記的京城總號細查,那裡存了各地分號上月的備檔。&rdo;
&ldo;要去你自己去,我去鏢局了。杜三哥失陪!&rdo;
裘寶暘喃喃恨:&ldo;一日一跑,又去等那些破情書……&rdo;
唐糖一走,杜三胖罵:&ldo;寶二你真不地道,我當初就是覺得可疑,若知你會挑事,我就不說了。&rdo;
&ldo;哥抱不平!紀陶的心思……他二哥憑什麼!&rdo;
&ldo;再怎麼都遲了罷……&rdo;
唐糖去鏢局等候的並非家信,也非情書,準確來說倒可算是紀二的讀書筆記。
紀二的信不長,卻每日必信,在信中必定直呼她為小狐狸。
那日他走得急,唐糖自然想知曉紀二跑去西京的真正用意。
西京水部能有什麼十萬火急的公務?
能讓二王先後深夜跑來紀府的,想來與公主墓那部卷宗不無干係;能讓紀二拋下一切星夜趕赴的,極有可能就是紀陶。
任唐糖回信之中如何旁敲側擊,那個人卻是一言未答。只顧了甜言蜜語,說近日午夜夢回間,全是她這隻小狐狸。
又提醒她若是點著炭爐夜宿書房,萬不可忘了開窗,傻狐狸迷迷糊糊,時常連二呆都喚她不醒。也不要抱著爐子睡覺,小狐狸若是被燙熟了,吃起來的風味一定不好。
唐糖知道他是有意搪塞正事,氣得兩日未曾回信。他那頭偏又來信說,近來已然讀完了她開去的全部書單,讀得滿腹心得,讀得歸心似箭。隨信更是繪來一張人體經絡圖,與唐糖一本正經切磋探討起來。此後百無禁忌,每日一份長長讀書筆記,他是每信必附。
唐糖分明清楚他就是在避重就輕,偏生每每讀得面紅耳赤,心頭如糖似蜜。
常是急急在鏢局取到了信,躲在道旁就讀到一個面色嫣紅,暗嘆世上怎會有這樣無恥好笑的傢伙。揣信在懷中行路,身子就溫暖起來。夜裡伏在燈下再讀,這個冬夜便暖得仿若春天。
儘管窗外並不見雲和月,夜空烏藍,幾近墨黑。
那場原定在除夕夜下午舉辦的,舉世矚目如火如荼的馬球賽,卻忽而傳出消息來改了期。
實是因為場子過熱,除夕夜的馬球賽換作了一場親王之間的熱身,而那場皇帝與齊王之間的比賽,升級去了大年初一,屆時將會連賽三日,三局兩勝。
也不知席公子尚在人世的消息,究竟給紀二帶去了甚樣的線索。自從那夜唐糖在信中提及席勐與錢本初的名字,紀二已然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