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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生的孩子,管嫡母叫母親,叫娘,管妾侍出身的生母叫姨娘,所以她一直想著,她的孩子叫她娘的時候。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但既然離開了韓家,一切都變得可能了。
韓光笑了笑,喊道:「娘。」
聲音爽朗清脆,琴姨娘聽得眼眶濕潤:「嗯。」
韓光還沒離開這間屋子,就聽見走廊那有聲音,似乎是小二正領著房客進隔壁房。
他想起兄長臨走前對他所說的話,說柳鶯先去了藥鋪,隨後會在客棧和他匯合。那按照他的做法,柳鶯極有可能住在隔壁。他頓了頓,琴姨娘也猜出了他的心思,說道:「去吧。」
韓光這才開門出去,往左邊一看,果真是柳鶯。
柳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偏頭看去,見到韓光不由愣了愣。韓光見了她,也是愣神。
總是明艷絕美的柳鶯,而今面色蒼白,唇色與臉色幾乎無異,模樣十分虛弱。她當即遮住面龐,不喜以這種容顏面對人。
韓光也不過去,能確認她安然無恙,他就心滿意足了。柳鶯見他不過來,知道他明白自己,便提步進了屋裡。
韓光的心砰砰跳著,一時都忘了他出來是要做什麼。他只想守在外頭,等著她出來。轉念一想,沒有帶妝奩盒子的她,怎麼會出來。於是下了樓尋了小二,讓他打兩盆熱水送上去,自己去外頭想給她買盒胭脂。
琴姨娘是看著兒子從客棧飛奔離開的,她目光遠投,直到看不見兒子了,她才過去敲柳鶯的門。
剛坐下不久的柳鶯沒有應聲,她以為是韓光,但看見門窗上的影子並不高大,才過去開門。一見是琴姨娘,她微頓:「姐姐。」
琴姨娘問道:「可介意我進去坐坐?」
「哪裡有介意的資格,這房間,還是韓家大少爺給的錢。」柳鶯不知道為什麼韓岳要幫自己,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不痴傻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推手,但那推手,對她沒有惡意,甚至要幫她。
剛住進人的房間有些冷,琴姨娘見柳鶯在發抖,便過去拿了被褥來圍在她的身上。
柳鶯道了謝,擒著被褥覺得不那樣冷了,她笑笑:「身子以前折騰壞了,要不然也不至於挨了幾鞭子幾腳就虛弱成這樣。」
「以前你定受了許多苦。」琴姨娘也是女子,每每看見柳鶯提及過往,都覺嘆息。
「姐姐。」柳鶯眼底滿含歉意,她覺得自己沒錯,可還是心有愧疚,「你知道……我跟韓光……」
「我知道。」琴姨娘撫著她的發,像對小輩那般,滿是憐惜,「我不怪你們。我們一同去個新的地方,誰也不認識你們,就誰也不會非議你們。」
柳鶯頓時詫異:「你不反對?」
琴姨娘神色黯然:「開始我是很憤怒,可有了韓有功一事,我清醒過來了。誠然我很難接受你原先是韓有功的妾侍,但……光兒連家產都不要,也要護著你,我便想明白了。你願為他保守秘密,不惜毀了自己的名聲,我也想清楚了。」
柳鶯笑了笑,眼角有淚。
她相信韓光是可以倚賴的人,絕不會像韓有功那樣混蛋。
如今既不用顧慮韓有功,琴姨娘也不反對,似乎一切阻礙都沒有了。
「我們一起走吧。」
像已經是婆婆對兒媳的語氣,柳鶯聽得怔然。恰好此時響起敲門聲,將她的思緒打斷。
那投映在門上的影子很高大,只是看見影子,就令人心安。琴姨娘輕輕推了推她:「是光兒,過去吧。」
柳鶯輕步走了過去,將門打開一條縫,問道:「做什麼?」
那縫隙處塞進一個小盒子,門外人說道:「脂粉。」
柳鶯怔住,韓光又道:「帶的錢不多……胭脂有些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