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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家窮得買不起皂角，但哥哥的頭髮……不，不只是頭髮，哥哥全身都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味道，只覺得聞起來讓她分外有安全感。

&ldo;不許亂跑哦，今兒個發工錢，我給哥哥帶油雞回來。&rdo;

&ldo;好。&rdo;哥哥笑得滿臉憨厚，他最喜歡吃雞了，因為妹妹喜歡吃雞腿，所以他也愛。

&ldo;無聊的話，給院子的花澆澆水吧。&rdo;她家哥哥很厲害，養的花花草草比誰家的長勢都好。

&ldo;好。&rdo;

&ldo;過幾天就是爹娘的祭日，咱們得備點東西祭拜爹娘。&rdo;

&ldo;好。&rdo;

&ldo;今天會出大太陽吧，哥哥把棉被拿到外頭曬曬好不?&rdo;

&ldo;好。&rdo;

兄妹倆很喜歡聊天，這就是他們的聊天方式，一個說著生活瑣碎，一個乖順應聲。

頭髮梳好、早飯吃過、碗筷洗好，所有的事情都全都做完，但……

她和王哥哥在鎮上的飯館做事，每天兩人都會結伴上工，所以……她笑眼眯眯地望著哥哥，說：&ldo;王家哥哥還沒到呢!&rdo;

哥哥眉開眼笑地回視著她，張開雙臂。

她很高興，哥哥永遠知道她沒說完的話是什麼，誰說哥哥痴傻，分明是再聰明不過。

妹妹用最快的速度坐到哥哥腿上，窩進他懷裡，用力地、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氣味，她愛極了這股味道。

抱著妹妹，他輕拍她的背，像小時候那樣。

&ldo;哥，昨天李香被大廚罵了。&rdo;

&ldo;為什麼?&rdo;

&ldo;她偷了只豬腳，可……也不算偷呀，那是客人不吃的，丟掉多浪費吶，她不過是想拿回去給她奶奶吃，李奶奶活了一輩子沒嘗過幾次肉味兒，你說慘不慘?&rdo;

&ldo;慘。&rdo;

&ldo;以後我要努力賺錢，讓哥哥天天都吃得上肉。&rdo;

&ldo;好。&rdo;

他們說著說著，天大亮了，王家哥哥出現在門口。

看見他的身影，哥哥皺起眉頭，下意識抱緊妹妹的腰，不想她走。

這是每天要固定上演一回的依依不捨，妹妹笑著親了親哥哥的額頭說：&ldo;沒事，下了工我會儘快回來，哥哥要乖乖待在家裡等我哦!&rdo;

叮囑半晌，妹妹走出家門，他拖著瘸腿，跟在妹妹身後，直到看不見影子了，才轉身回家。

他澆花、曬被子，他無聊地趴在窗口，等待妹妹從小路那邊走回來。

可他沒等到妹妹，卻等來天空一片烏雲，烏雲越來越濃、越來越厚，壓得人心沉重。

突地，他感覺到一陣莫名心悸，又來了，隱隱的不安再度升起。

頭轉得飛快，他看看上下，再看看左右，明明沒有人在耳邊說話，可是他……他必須離開這個家、離開妹妹，離得遠遠的……

因為不離開……就會……

像是什麼東西閃進他的腦海中，他猛然抽氣，彈起身，一瘸一瘸地往屋外跑，好像有人在身後追趕。

他知道了，他是真的知道了，他不離開，妹妹就會有危險，會像爹娘一樣死掉!

他得跑快一點、跑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