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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也察覺到她的腳步聲,緩緩側頭。
矜貴而冷肅,陰沉而倨傲。
隔著碎雪,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儘管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卻十分似曾相識,她忽然僵在原地。
第02章
看清來人,牧念河先四處看了看,發現奇雩並不在這裡,她從大衣中拿出手機一看,他說風大,繞下去回車裡給她拿圍巾。
約莫奇雩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她在雪裡停了良久,才再次邁開步子。
高跟鞋在光滑的石板上發出悶悶的「登登」聲。一步步走近,直到看見二老的墓碑。
六年。
她沒想到會再見到他。
眼前的人已然褪去了年少時的青澀,襯衫的扣子一絲不苟的繫到最上方,領口打著規矩的溫莎結,純黑色的羊絨大衣勾勒出挺拔的腰骨,周身洇著冷肅的矜貴氣。
停在墓碑前,距人半臂遠站定。牧念河看著撐傘的人,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先轉過身,躬身將茶葉放下,輕輕鞠了一躬。
「爺爺奶奶,我來看你們了。」她變了聲線,不似工作時的利落冷然,而是小姑娘般的嬌柔。
碎雪撲簌簌的下著,男人舉著傘,聽見她的聲,微微抬起傘沿。幽深的眸子自上而下覷她,末了,見她神色諾諾,不像是有精氣神的模樣,當下也沒找話,只等她和二老說話。
過了會兒,墓前歸於寂靜,身側的人沒有走的意思,再拖也不是辦法,牧念河深吸了口氣,打算問候。
「不叫人?」
怎料身側人先開了口。
季嚴凜的聲音帶著幾分低沉的慢條斯理,牧念河心裡一緊,沉出口氣,略微偏過頭,垂眸:「好久不見,季先生。」
「二哥」這聲稱呼多年不叫,再叫出口只會變得十分尷尬彆扭,不如淡些,隨著他們場上的人叫聲「季先生」。
季嚴凜再次上抬傘柄,黑色的傘身上移,她清冷而白皙的臉龐就這樣一點點自下而上鋪陳在他眼前。
看似拘謹,實則疏離。敢叫一句「季先生」,哪還有當初半分怯懦?
「長大了。」
男人輕描談寫的笑了笑,意味不明的感慨。
長大了,翅膀也硬了。
冷不丁的一句,絲毫沒有六年不見的陌生,牧念河微怔,一時沒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季嚴凜也沒給她時間讓她想。
「來看你爺爺奶奶?」聲音又從傘下傳來,低肅而幽深。
黑色傘身能擋住他半張臉,牧念河看不全他,繃直的身子也鬆弛了些,點頭應聲。
「您最近剛回國?」她斟酌後開口。
七年前那一場大逃離,她隨父母躲去滬市外祖家躲債主,季嚴凜被季家強行押去了英國,這一押就是七年,而自那一年分別,他們再沒見過。
「嗯。」男人鼻音應了聲,沒再多說,話題就這麼冷了場。
牧念河抬手看表,正想奇雩怎麼還沒上來。
「沒帶花?」男人又忽然發問。
牧念河視線落在他帶來的白色鬱金香上,鬱金香是奶奶最喜歡的花,心裡微暖,「帶了茶,許是沒來得及買。」
其實每年忌日,她和奇雩都有分工。奇雩訂花,她買茶,但今年奇雩似乎忘了。
「嗯。工作很忙?」季嚴凜沒在意她話里的邏輯問題,一句接一句問著。
「還可以。」
「做什麼工作?」
「墓碑設計。」
風裡靜了瞬,她不由得垂眸,聲音低了些。她不曉得這工作落在季二先生眼裡會有多上不得台面。
然而沒想到的是,季嚴凜似乎只是在意外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