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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記憶里,董瑋仁還沒有過不帶鑰匙要人來幫忙開門的時候。他可以隨時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繼地點之後,現在時間也不能束縛他。他致力於要把過去的一個人挖出來。徐翼宣看著童聖延,心裡在想著董瑋仁。也許他可能真的喜歡董瑋仁的勝券在握呢,他什麼都不用做,董瑋仁就可以讓他不存在。這對他來說毋庸置疑是一個誘惑。他什麼都做過,可是還從來不曾不存在過。他進而突然意識到他可能不是不理解自殺,是這件事早就植根在他體內,他已經不覺得這是一個願望。
可是童聖延中途跳了出來,他的時間也因此再一次陷入混亂,他是十八歲,十六歲,十四歲。他十四歲的時候還只是想要——他不記得他十四歲時想要什麼了。
第44章 7
太晚了。
關若姍把他送出去得太晚了,他們既然都有共識,就應該在他簽下合同那天就動手打包他,何苦還要給他留一個空白的青春期,讓他在裡面談一場戀愛呢。童聖延吻他也像是在翻出他的前世,牙齒,舌尖,上顎脆弱的黏膜。牙齒是硬組織,破壞之後也不會再生長出新的。他左邊的犬齒上有一塊小缺口,童聖延以前很喜歡用舌頭舔著它玩。
「總是舔牙洞,會不會加重蛀牙啊……」童聖延憂心忡忡地問。
「大概會。」
「那你要去補牙了。」
「我去?」
「有蛀牙的是你啊笨蛋。」
徐翼宣一直也沒去補上那塊小缺口,除了童聖延,也沒有人會去探究那麼細微的地方。牙齒明明是硬的,他卻軟成一灘。童聖延不是在吻他,是在趁他病要他命地給他剝殼。這個形容也不精準,童聖延沒有故意讓他痛,他在故意讓他痛的時候他好像反而不覺得怎麼樣。親吻要比做愛痛得多,唇齒相接就是在不斷地說愛。嘴唇碰到嘴唇是說我喜歡你,牙齒咬住嘴唇是說今天哪裡都不要去,舌頭和舌頭黏在一起是說我愛你。可是他怎麼能愛別人,是別人來愛他才對。
他睜開眼睛看到童聖延的臉,在落地燈喑啞的燈光下呈現一種空白的表情,謝天謝地只是這樣,而不是帶著悲憫或者其他什麼。更要謝天謝地的是童聖延開始動手解褲子,用的是慢動作,也許只是他的意識不清不楚,看起來像是慢動作。都不重要,總而言之,他又可以將自己置於一個被侵犯的位置了。
與此同時董瑋仁的復活計劃只差最後一步卻遇到致命的阻礙,他又得到新的消息,說只是骨灰和符水還不足夠,少了一味關鍵的東西來做催化。「什麼東西?」他急迫地要知道。傳遞這個消息給他的人慾言又止,說是胎兒。
「要讓容器懷上一個胎兒,在七個月的時候將它墮掉,燃燒後磨成粉末,混進水中喝下去。」
「那不可能。他是個男孩……他不可能懷孕。」
「……」
「沒有其他方法?」
對面不給他任何回應,只剩他著急地想。他問,只是胎兒不可以嗎?其他人的胎兒——這幾個字出口他馬上覺得自己蠢,怎麼可能隨便什麼樣的死胎都可以,一個無關的人生下的死胎,他打算用它催化出什麼東西來。等一等,無關的人?他迅速找到關鍵的概念。「如果是他的姐姐或者妹妹……這樣的直系親屬,如果是讓她們懷孕的話,可以嗎?」他嘴裡說的是姐姐或者妹妹,他當然知道徐翼宣沒有姐姐和妹妹,但他有個見縫插針對他示好的媽媽。
董瑋仁還沒睡過四十歲的女人,當然他二十歲時開墾過的十六歲女孩現在也已經差不多四十歲,他卻還沒有來者不拒到和一個正在四十歲的女人上床。
他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除了她之外他也沒有其他選項。他翻出和她的聊天框,她問他借錢,他給她轉了兩千塊,並說不需要還。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