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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時間浪費在電影院裡是因為我不想看到徐翼宣的任何新聞,我知道他的熱搜一定已經刷了全網,一個失蹤多時的大明星其實一直藏在北京,只是這個標題就夠論壇上的人討論三天三夜。關於他的消息我一點都不想看。
我一個人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盯著沒開的電視。我在數電視柜上的花瓶和糖果罐子,那不是我們的,是房東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哥一樣有收藏古董的習慣。我在想我把這些玻璃玩意砸碎在牆上的樣子,然後我應該蹲在地上數玻璃碎片,數完一遍就再數一遍,等我滿腦子都只剩下玻璃碎片的時候,我就離開這個地方。
我認為徐翼宣不會再回來了,我在沙發上坐到凌晨,堅定地不看一眼手機。我在這裡惡狠狠地和自己賭氣,四年前我坐在飛往紐約的飛機上時也差不多是同樣的心情,現在主題來到第四聲部了。
困死了,我執拗地不肯睡,我假裝我弄灑了一瓶鹽,正在腦子裡一顆顆地數鹽粒。這個時候我聽到鑰匙晃動的聲音——是徐翼宣,他竟然回來了。
我跳起來,他鞋子都沒來得及脫,就整個人被我扯過來扔到沙發上。
不要說話,什麼都不要解釋,你就當你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就當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離開過這裡。我用一隻手臂把他按住不准他動,另一隻手粗暴地把他兩隻鞋子都脫掉扔遠,好像扔掉的不是他的鞋子而是他的腿一樣。他不掙扎,眼睛跟著我的手在動。他的嘴唇動了一下,我怕他要對我說什麼了,我什麼都不想聽到。
我真的要重新恨他一次。他現在被我困在沙發上——和四年前被我困在練習室里一模一樣。但其實是我被他困住。
「別說話。」我在他開口之前搶先,「你不許說話。」
「……」
他真聽話,我不讓他說話他就閉嘴。我的手去摸他的臉,一個柔軟的,流暢的,美麗的弧線。我不知道他還能屬於我多久,至少這一天——至少這幾個小時,總不可能有記者闖進來給我們做現場直播吧。我狠狠地咬他的嘴唇,他的舌頭伸進我的口腔,舌尖他媽的好像在我上顎寫字。我被他點著,胃底好像有火在燒。
他什麼都不用說了,他根本什麼都沒忘,他真是個了不起的演員,還要扮演出另一個人格。那他為什麼要騙我呢,他既然都騙了我,就不能一直騙下去嗎。我好想知道一場夢到底能不能永遠延續下去,如果做夢的人死了的話,那夢裡的人能不能永遠被關在夢裡呢。
第81章 假如沙灘由糖粒製造
我的心理醫生很喜歡和我談夢,她是弗洛伊德的標準信徒,篤信所有夢都在暗示著一些東西。弗洛伊德是我心目中胡說八道的第一人,一個維也納庸醫,我信他還不如去信周公解夢。可是當艾米莉醫生用那種篤定的,安穩的神情對我講夢和精神的關係時,我就必須把我心中對於弗洛伊德的不屑咽回去。
我又在下意識地給她寫郵件,在徐翼宣躺在我身邊,而我不允許他講話的時候。我敲下一連串的英文,想問她夢和現實可不可以倒置,有沒有辦法讓人永遠活在夢裡不醒過來。按下發送鍵之前我就意識到我蠢,這不是心理醫生的職責所在,我應該去找個神婆。
徐翼宣現在在我懷裡,我才終於有一些膽量點開娛樂版面看新聞。照片就是我們下午在的那家醫院,他在診室里要走出來,馬上就有八個不同角度的攝像頭懟到他臉上,告訴全世界原來他一直都藏在北京。代照辰給我發了好幾條消息,我都沒敢看,現在才一條條打開,他問我在哪,和徐翼宣是不是在一起。
我知道徐翼宣根本沒睡,我咬著牙掐他的腰,把他掐得睜開眼睛。我真的好任性,我想要他睡著的時候他就不許醒,要他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得給我乖乖醒過來。我說我要保護他,其實是我在折騰他,而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