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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爸……&rdo;朱燁眉頭一皺，雖然這裡是朱家大宅，但朱礪這人太叵測了，將他們兩個人留在書房裡，他實在是不放心。

&ldo;沒事，你出去。&rdo;砂爺嘴角勾了勾，提起水壺燙了一遍茶具，道，&ldo;我還沒老到你想像的那個地步。&rdo;

&ldo;……是。&rdo;朱燁無法，只能退出去。

偌大的書房裡只剩下了他們兄弟兩人，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照在書桌和地毯上，暖融融的，功夫茶盤蒸汽繚繞，四周的氣氛卻在一點一點地冷下去。

&ldo;坐下。&rdo;砂爺說。朱礪頓了一會，才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了下去。

凍頂烏龍的香氣瀰漫開來，砂爺斟上一杯功夫茶，放在朱礪面前，自己端起一杯小口啜飲，放下茶杯，眼皮一抬，精光湛然的眸子直刺向他的眼睛：&ldo;朱礪，你好！&rdo;

朱礪拈著茶杯剛剛湊到唇邊，手一抖，幾滴滾燙的茶水濺在手上，一杯茶就此喝不下去，僵了一下，還是放下了，啞聲道：&ldo;大哥。&rdo;

砂爺冷冷一笑，道：&ldo;既然你從沒把我當過大哥，又何必違心地叫我。&rdo;

朱礪捏著茶杯，手背青筋暴起，喉結滑動數下，像是在尋找適當的措辭，良久才道：&ldo;你殺我母親的那天，就該料到今天的一切。&rdo;

砂爺太陽穴青筋凸現，怒極反笑：&ldo;好，好，原來你一直記著這筆帳。&rdo;

朱礪不語，脖頸卻梗得僵直，砂爺壓下一口氣，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道：&ldo;用一條命換你回朱家的資格，這是你母親自己的選擇。&rdo;

&ldo;是你們逼她做的選擇。&rdo;朱礪臉上露出仇恨的表情，冷冷道，&ldo;她一個弱女子，你和唐家聯起手來，連父親都不放在眼裡，她又怎麼斗得過！&rdo;

&ldo;弱女子？&rdo;砂爺嗤笑，&ldo;她七歲就跟著那頓將軍，不過十年，就從最下層的女奴成為他身邊最近親的侍女，後來又搭上老爺子……呵呵，好一個弱女子！&rdo;

朱礪咬肌繃緊，想要開口，砂爺又道：&ldo;老爺子身邊女人無數，你母親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卻是唯一一個敢給他生孩子的。朱礪，你知道朱家的家訓，連我都不敢幹的事，你母親都幹得如此乾淨利落，弱女子？&rdo;

朱礪氣息一窒，強道：&ldo;那又怎麼樣，就因為她生了我，你們就要逼死她，朱家傳了這麼多年，這麼多代，難道就容不下一個女人？&rdo;

&ldo;沒錯，一個家無論多大，也容不下一個多出來的女人！&rdo;砂爺斬釘截鐵道，&ldo;朱家從來只能有一個主母，朱家的兒女，從來只能有一個母親！&rdo;

&ldo;可我也是父親的兒子，我媽也是他的女人，憑什麼，憑什麼我們不能進朱家的門？&rdo;朱礪低聲吼道，&ldo;憑什麼你就光明正大，我們就是多出來的？！&rdo;

&ldo;因為我本來就光明正大，而你，本來就是多出來的！&rdo;砂爺針鋒相對，寸步不讓，&ldo;沒有人想要你的出生，你是你母親為了算計老爺子而設計的存在，朱礪，你從來不只是父親的兒子，你還是你母親的棋子！&rdo;

&ldo;你胡說！&rdo;朱礪雙眼充血，大叫著拍了一把桌子，&ldo;是你們逼死了她，要不是你和唐家聯手反對，父親早就接我們進門，說不定還會娶她…&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