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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惟如今感覺全身輕鬆:
「接近了,伊蓮同意加上我的名字,劇團的事快成了。」
丹虎半躺在長椅上,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伊蓮沒有加你的名字這事兒,不是猴子告訴你,你壓根不知道。
你又是怎麼起死回生的呢,做更多更累的事,還是懇求他們帶上你?」
這話在孟惟聽來十分刺耳,
她一字一句說道:「我說了我有我的辦法。而且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做的那些事,
如果到必要的時候,非得做那樣的事,我也得做。」
孟惟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她把話頭繞到戲票上,
這是內部員工才能拿到的票,而且也是首映,
「咱們會是這部戲的第一批觀眾!」
太假裝心情愉悅,所以她的情緒有些不自然。
丹虎把票拿過來,票上面印了他跟她的名字,正反看看,然後還給她:
「但你連自己作品的首映都看不了,可憐不可憐。」
人聲遠了,下課後,學生紛紛去吃午餐填飽肚子。
草坪上濕漉漉的,是凝結的霧水。
她張開口,想解釋什麼,不顧地面潮濕,把書包放下去,
掏出一本劇本,這是她熬夜改的新作品,
擺在他面前: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是心甘情願低人一等,
我只是為了能畢業,我有我必須做的事。」
丹虎沒打開看,因為他的火氣漸漸也上來了:
「你說過你想做一流的戲劇,他們做的那些玩意兒,
就是你眼裡的第一流嗎?」連他都覺得膚淺無聊,只是看個熱鬧而已。
頓了頓,他收住將要說出口的話,因為腦海中忽然浮現過去的事,
盡力壓制住怒氣,丹虎試圖和緩地跟她說話:
「我永遠不會用出賣尊嚴的方法換好處。」所以你也不要。
孟惟擁有著比普通人更強烈的自尊心,
她的自尊心是一把匕首,而刀口對準的往往是她自己。
費力維持的愉快表象慢慢碎開了,她已經努力對他好,
不想讓他生自己的氣,對他比對一般人都要更好。
但是丹虎不領情,也許他心裡是看不起自己的,
分明一早就知道他是這種冷酷的人,
她卻還是很喜歡他。
她聽見自己把新劇本往地上一扔後咬牙說道:
「你不會,但我會,因為我就是這麼自甘墮落,
搖尾乞憐,卑躬屈膝,自尊心低下。」
丹虎氣笑了:「你該看看自己的樣子,你現在就像個賭徒,
明明輸得快一個子兒都沒了,還不肯下桌,
別人說出你不想知道的真相,馬上就惱羞成怒了。」
孟惟眼睛裡全是紅血絲,情緒卻那麼亢奮,
當真有幾分像他見過的,輸到快傾家蕩產的中年男子。
他知道自己的事,所以為什麼不體諒一下她?
在她心裡,丹虎跟周圍的人都不一樣,他們都通過偶然的事件,
見過彼此狼狽的一面,他們,明明是朋友啊。
為什麼反倒是他,說的話最刺傷她的心。
孟惟站起來,眼下是熬夜寫劇本熬出來的暗青,
眼珠血絲密布,整個人就像一張拉到滿弦的弓,她很累,輕聲問他:
「你站在哪一邊,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嗎?」
只要他說跟自己站一邊,她就不跟他計較其它
丹虎不假思索地說:「我不跟輸掉一切的賭徒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