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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崇沒有意識到,龍形的他可比原形要坦率多了。人形的時候不好意思跟師尊太過親熱,化作了小龍卻可以肆無忌憚地黏在他身上。師尊的體溫,師尊的氣息……全都讓他無比迷戀。
阮錦棉感覺到身上的大傢伙越纏越緊,只好伸手拍拍他,試圖將他推遠一點:「誒誒誒,想要勒死為師嗎!」
一人一龍笑笑鬧鬧。陸崇有驚無險地成功升境,讓阮錦棉十分替他高興。但是高興以外,他又無可抑制地生出了一絲憂愁。
阮錦棉抬頭望向已無半分陰霾的天空,總覺得是在預示著有事將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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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上一世的記憶,大約就是在這一兩年,魔界便會開始漸漸失控。
魔物發了瘋似的大量湧進凡人的城鎮,再慢慢擴散到較小的修仙門派,最後甚至連三大宗門裡都闖進了不少魔物。原主曾親眼見到過泊仙峰的一名小弟子被魔物虐殺後的殘骸,死狀異常猙獰,叫人慘不忍睹。雖不是他的親傳弟子,但好歹也是他峰上的人,曾經受過他的提點。此事令原主大受打擊,他既悲且憤,獨自一人提著劍下山除魔去了。在之後的數年裡,他共斬殺魔頭四人,小魔、魔怪不下萬數,可依然無法阻止人間一步步地變為煉獄。
他走過無數城池和村莊,或是充斥著血氣和瘴氣,或是遍布屍體與毒蟲,總之無一處不是灰暗破敗。其中有一座小城,居民盡數被煉化成了屍傀,變成了真正的行屍走肉。原主殺死魔頭後,還不得不親處理了這些活死人,否則周邊的城鎮也會很快淪陷。
天下間的修道者已經聯合起來,卻抵擋不了這源源不斷的、仿佛永遠也斬殺不盡的魔物。未受魔氣侵蝕的安全之地越來越少,在對戰中死去的修士卻在不斷增多。僅長玄宗一派,便有寧勛、顧采泓兩位峰主接連隕落,犧牲的弟子更是不計其數。
阮錦棉閉上眼,當時的慘狀歷歷在目。
陸崇感覺到他心情不佳,安靜在他身邊坐下,輕聲問道:「師尊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無事,」阮錦棉勉強一笑,「只是師兄傳信來說,他夜觀天象,近日魔界恐會生亂,屆時又不知會有多少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大師伯又來信了?」陸崇的關注點卻有些跑偏。
「嗯?」阮錦棉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隨口回答:「嗯,剛剛收到的,提醒你我二人在外務必一切小心。」
這個月都第二封了,未免也太勤快了些……陸崇小心眼地想,嘴上卻道:「師尊既然擔心百姓受苦,那我就陪師尊多受點累,總有一天能夠除盡天下妖魔。」
說這話的陸崇認真而又矜傲,少年人的銳氣、張揚、初生牛犢不怕虎,在他身上盡顯無餘。
阮錦棉欣慰地摸摸他的頭,心中卻是苦澀難當。
若是到了最後,發現你也是該被除盡的魔,那可怎麼是好啊。
陸崇想要躲開師尊的手,但又捨不得,只嘴硬道:「我年後就滿二十歲了,師尊怎麼還像對待小孩子一樣,動不動就揉我腦袋。」
阮錦棉看他這口是心非的小模樣就想笑,當即便收回了手,假意自我反省:「是為師考慮不周,以後再也不會了。」
這下倒是讓陸崇有些傻眼了。他坐立不安了半天,頻頻偷瞄阮錦棉,最後還是忍不住湊近了問他:「……真的再也不摸了嗎?」
阮錦棉簡直要笑死了,兩手在他頭上瞎呼嚕一通,把他的頭髮揉得亂糟糟:「走啦,找座大一點的都城去探探消息,真要有事也好有個應對。」
說完他就一甩袖子飛到了半空中,陸崇連忙整理了一下亂發,急急追了過去。
「師尊等等我!」他喊道,嘴角卻在不知不覺中悄悄地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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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冥洲被魔道尊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