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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記憶中的樣子,還一直停留在那個初見面的夏天,穿著大紅錦繡的厚衣在烈日下讓我畫像的時候。
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流年暗換。
前面有一架橋,我們過了橋再走,前方有一處繁華的集鎮,車水馬龍,熱鬧非凡。一切都如真的一樣,空氣中塵埃飛舞,頭上一輪太陽照著,人們臉上又是油,又是灰,又是汗。
雷芳好奇地摸了一把路邊茶攤兒的幌子旗,小聲說:&ldo;和真的一樣噯。&rdo;
青石地下有深深的兩道車轍,有人趕著驢從我們身邊兒經過,那驢尾巴一偏,一泡屎拉了出來,險些濺在我們鞋上。
&ldo;哎呀……&rdo;雷芳掩著鼻子往旁邊躲了躲:&ldo;快走快走。&rdo;
我們走出好遠,雷芳才把手放下來,忍不住笑:&ldo;真是,夢裡頭還有這樣的腌臢事。&rdo;她指了指前面:&ldo;哎,你說那個能吃嗎?&rdo;
我一轉頭,看見一個賣胡餅的。
餅能不能吃且不論,我問她:&ldo;你有錢嗎?&rdo;
雷芳摸了摸荷包,還真拿出錢來,走過去買了兩個餅,裡頭填的是桂花糖餡兒,餅剛烤好,裡頭的糖餡兒稠稠的象蜜一樣,咬下去又脆又甜又香,味道真實而鮮美。
我們兩人站在夢中的街頭吃餅,且吃得津津有味兒,這情景怎麼想怎麼覺得有些荒唐。
&ldo;這夢好。&rdo;雷芳含著餅,說話含含糊糊的:&ldo;平時我要是夢見什麼好吃的,准在到口前一刻就醒了,從來沒真吃到嘴過。&rdo;她乾脆俐落把餅吃完,拍拍手上的餅渣兒和芝麻:&ldo;走,再去前面逛逛。&rdo;
身後有人說:&ldo;老闆,給我稱兩斤鹽。&rdo;
這聲音極耳熟,我回過頭去看。正數錢付帳的那個女孩子似乎也覺察到我在看她,抬起頭來朝我微微一笑。
她看起來年紀不大,不知道有十歲沒有,剛有一點點少女的樣子,臉上還有嘟嘟的嬰兒肥,秀眉杏眼,皮膚雪白如奶脂般,烏黑的頭髮梳成兩條辮子。
我意外的睜大了眼。
這是‐‐白宛夫人!
是我的白宛!
雷芳也轉過頭來,可是她顯然沒認得出我來,雖然她看過畫像,但是她畢竟與我不熟識,現在眼前這人又年紀尚幼,一時認不出也自然。
&ldo;怎麼了?&rdo;
我沒答話,看她付完魚捧著包好的鹽放進提簍里轉身走開,忙一拉雷芳的手跟了上去。
我在前面走走停停,又採買了些日用的東西,她口齒靈便,要買的東西都會砍價錢,買了大宗還再要個添頭兒。白宛夫人小的時候是這個樣子嗎?倒真挺討人喜歡。
雷芳這會兒也回過味兒來了:&ldo;哎,我說……她,她不就是你嗎?&rdo;
我點點頭,沒敢分神,緊緊跟在她後頭。
再朝前走就是騾馬市,氣味兒不好聞,聲音嘈雜紛亂。靠城牆根兒還有零零散散的人個聚一起,都是些想找活兒乾的人。前頭有許多人聚了一圈兒不知在幹什麼,有人吆喝有人起鬨。
白宛身形靈活,擠進了人堆裡頭。我拉著雷芳朝前擠。
人群正中有一塊用草繩攔出來的空地,草繩圈兒里站著幾個人,衣衫襤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頭上‐‐全插著草標。
我的目光在中間那幾人身上掃過,並沒留意,只轉頭注意我。
白宛站在那兒看著。
賣人的那個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