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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之幾欲癲狂,喉頭一甜,嗆出一大口血,將半個臉都染得慘澹。
逆血攻心,而脈門全被鎖死。他動也不動,心府中強行催動真氣,沈南風把他氣門也一個不漏徹底封鎖,唐笑之心裡慘笑一聲,眼前一陣陣發黑,脊背痛到發麻,強橫的真氣在四肢內爆炸狂涌,不停亂竄,幾乎破體而出,擰得他四肢百骸都痛楚難當。
這世間,怎麼就有這樣一種人,冷靜到,把所有情誼都拋得一乾二淨?
沈南風,你到底有心無情?
真氣像小小的霹靂在體內接二連三炸開,離地面近了,能聽見血在體內呼嘯的聲音,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裡瘋狂擠壓,把五臟六腑都疼得蜷縮。
血從身體內炸出來,毛孔都泛著細潤的紅,手指在地上由輕顫變成抽搐,畫出凌亂混雜艷紅的痕跡。
不知持續了多久,唐笑之終於翻了個身,抬頭時,眼睛已經通紅一片。
沈南風,你當真絕情到這種地步?
所有過往,從來沒有在你心裡留下過半點痕跡,走得這樣決絕,這樣毫無掛念?
人人都說唐笑之無情無義,可沈南風,你的情義在哪裡?
他眼前紅成一片,江湖子弟,自有來處歸途,可那不該有沈南風啊,他懂所有道理,可唯獨想不明白,為什麼偏偏是他,為什麼總是他?
涼意從心口燃燒到指尖,泛濫起血紅的顏色。他周身劇痛如裂,一步一步往前爬。
是那位清風明月如冰如玉的道長。
在黃河岸邊,滿眼清霜,唇齒開闔,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在刀光劍影里,揮手決絕,說,仁義難兩全。
唐笑之狠狠攥住了手,臉上全是血,沒有淚。
其實,有些答案,早就已經註定了,只是他從來沒有去想過。
沒有去想過沈南風究竟,有沒有多餘的一點心力去說喜歡。
於是把秦川雪地里的夢,當成了真;把小閣樓里春風一度,也當做了未來可期。
他早知道沈南風背負的一切東西,橫亘在兩人之間,破不開,跨不過。
山海不可平。
他手足劇烈顫動,卻想大笑。
沈南風,你從來不會想,唐笑之怎麼辦。
人生一場大醉,無以忘憂。
血把長袖盡染,沉重得飄蕩不起。
路長得不見盡頭。
身後是黃河滔滔,身前是殘屍飄血。
沈南風站在風裡,像一個倔強的,在人世間遲遲不肯離去的鬼魂。
周圍的遼人業已死得七七八八,只剩了個蕭撻坦和數十數位隨從。
蕭撻坦沉默半晌,才問:&ldo;燕雲防布圖,對青龍會又有何益?你非要以死相抗,只身前來,就能從我手中奪回去?&rdo;
沈南風搖了搖頭,嘴角卻泛起一點神秘詭異的微笑。
七分傲然,三分不屑。
寒光突起三刃,從四周泛漫而上。
光,刀光,刀光和劍。
沈南風急退,每退一步,腳下血水如蓮。
紅蓮業火,八寒地獄。
我身負罪久長,生前違師門大恩,負故人深意。但有一念,祈於來世。
凌空而起,在漫天寒光里破劍而出,長袖鼓舞間,被撕裂盡碎,露出血水淋漓的手臂來。
那赫然是‐‐以藥水紋在皮肉上,見了血方能顯露的,燕雲防布圖的中心布局。
蕭撻坦驚而大震,閃身入圍,長刀轟然與雙劍相撞,周圍塵土漫天而起。
&ldo;你?八荒?帝王州?!&rdo;
沈南風一擊即退,眼中寒光閃爍,一劍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