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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我就已經全然沒有睡意。於是披衣夜起,擬日後要呈於聖上的奏摺。
這幾天天氣不好,陰雲密布,像極了這個風雨飄搖的王朝。金鑾殿上燈火通明,灼灼燭光像鬼魅的眼睛,在黑暗中跳動。雖然是冷風嗖嗖的天氣,大臣們腦門上卻汗珠如豆。
尹如意坐在鳳位上閉目微吟,大殿上一片靜默,地上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
終於,尹如意開口:&ldo;如何,眾愛卿覺得是戰是和啊。&rdo;
幽州都統魏成功率先稟告:&ldo;聖上,臣主戰。十年前,北蠻犯我邊境,老太君念您年幼,又經過宮闈巨變導致軍權更迭,軍中良將缺缺,所以士兵士氣不振。如今國力昌盛,軍隊士兵皆士氣如虹,大可一戰定勝負之!&rdo;
右丞反駁道:&ldo;魏大人此言差矣,戰事不斷使黎民辛苦,況如今新政減少了苛捐雜稅,國庫能拿出來的軍費並不多,藏富於民使國庫空虛,國家經不起一場戰役浩劫。&rdo;
聖上道:&ldo;那依右丞大人的意思,該怎麼辦呢?&rdo;
右丞道:&ldo;聖上大人的父後惠聖老太君,在聖上年幼之時為了穩住動盪的局面,採取了以退為進的策略,他將聖上的胞兄嫁與乎倫單于為夫,兩國化敵為友,不死我士一兵一卒不戰而化人之兵,如何而不為?&rdo;
&ldo;我泱泱大國何須用男子來屈戰求和?右丞大人是何膽怯?&rdo;
幽州都統魏成功身後閃出一人,聲音洪亮如鍾,我聽之頗有些耳熟,再詳端之,原來是坪遙守軍都統桓凌宇。
遙想當年,坪遙寨中一杯薄酒,一個敬的是白衣公卿,一個敬的是守軍將領,卻不想芳華一過,一個是朝上司馬,另一個是文筆妙丞。
桓凌宇跟了尹天洵之後連升三級,現如今在朝廷上也有了說話的分量,她手中有軍隊,又有洵王的人馬撐腰,自然敢打。而反觀尹如意,國庫糧草缺缺,軍隊中三分之一的人馬是洵王的班底,她自然不敢冒險。否則,滅北蠻是幌子,一旦調兵不慎,就成了赤。裸裸的逼宮。
&ldo;好了。&rdo;尹如意不耐煩的道:&ldo;都是兩朝老臣了,怎麼還在朝堂上爭得面紅耳赤。&rdo;
她散漫的把玩著案上的方硯,若有所思的道:&ldo;左丞大人,你說呢。&rdo;
我垂目略思,然後道:&ldo;臣也為此事殫精竭慮,有本啟奏皇上。&rdo;
尹如意微晗,&ldo;說。&rdo;
我道:&ldo;中原地勢平坦,易攻難守。北蠻鐵騎所到之處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聖上一直以時機未成的原因主張割地求和。早年我也贊成聖上如此韜光養晦的策略,但這幾年北蠻如狼似虎,對中原土地的掠奪成鯨吞虎據之勢,我認為不該再退,應當戰。&rdo;
尹如意越聽越生氣,目光如炬,隨後一拍案桌,拂袖而去。
&ldo;此事容後再議,退朝!&rdo;
我低頭垂目,不再發一語。余光中瞥見那幽州都統魏成功正在盯著我,眼底有三分不明的笑意。
我不敢細想,只嘆朝堂爭鬥,苦的是黎民百姓。
我在翰林院裡坐了半日,近日來也聽不見那個老者的聲音了。整日對著一群娘們倒煩悶不已。
我換下朝服回到府邸,徑直朝姚英歌房裡去了。
他本來在刺繡,見我來了便急忙放下針頭。我湊上去嬉笑道:&ldo;喲,姚小鳥會做男紅了,繡的什麼呀。&rdo;
我常叫他英歌,叫來叫去倒好像是在叫鶯歌,後來乾脆在打趣兒他的時候叫他姚小鳥。他在做那事時聲音溫柔極了,叫聲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