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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的楚棄凡高大英俊，穿著定製的燕尾服，像位初長成的翩翩王子。雖沒戴冠冕，卻光芒四射。

牧翀激動得紅了臉，她有種被大神之光籠罩的感覺。楚棄凡調好音，拉她坐在一旁，她的臉更紅了。

楚棄凡彈了一小節，馬上就有很多女孩湊了過來。他真的很受歡迎，不管是琴聲還是本人。

&ldo;棄凡哥哥秀技能也不喊我們，太偏心了！&rdo;

這是牧珮雯‐‐確切地說是於珮雯，聲音嬌嗲，話語尖銳。

這麼一說，無數雙嫉妒的目光集中在牧翀臉上：&ldo;就是就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rdo;

這些女孩，有的是楚棄凡的同學，有的是於佩雯的同學，都比牧翀大。她們和牧翀不怎麼熟悉，此時則生出了敵意。

&ldo;珮雯，你也來，咱們一起。&rdo;楚棄凡微微一笑，&ldo;你彈得也很好的，不要謙虛了。&rdo;

&ldo;哇，四手聯彈嗎？&rdo;一個女孩十指交叉，雙手握在胸前，艷羨道，&ldo;快彈快彈，給我們看看吧。&rdo;

牧翀站了起來。於珮雯洋洋得意，在楚棄凡身邊坐下去，不忘斜睨她一眼。

琴聲清越流暢。牧佩雯一邊彈，一邊和著音樂唱：&ldo;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rdo;

女孩們一起唱起來。牧翀悄悄退出了琴房。

那天是周末，下午她還有補習班，本來也沒打算停留多久。

下台階的時候，二樓琴房的歌聲還在飄蕩。

&ldo;車輛進站，請注意安全。&rdo;電子報站聲由遠及近，公交車來了。

仲夏跟在幾個乘客身後，上車，刷卡。窗口有個空位無人坐，她便走過去坐下。

司機關了車門，車子緩緩離站。印有楚棄凡半身像的、明亮的燈箱海報，越來越遠。

仲夏收回了目光，自嘲地笑了笑。懵懂的少女時代，誰沒有過朦朧幻想。長大了，也就清醒了。

公共汽車平穩地向前駛去。下一站是集貿市場站，如往常一樣，湧上來一大堆收了攤的小販。

仲夏還要坐十幾站才能到家，路上要四十多分鐘。

她正慶幸自己坐到了座位，就看見那群乘客里有位顫巍巍的白髮老人。

老人吃力地扛著一隻簡易小推車，進了車廂，費勁地放下，緊緊抓住小車車把。小車上套了個大蛇皮口袋，塞得滿滿的，拉鏈都拉不上了。

是些蔬菜，賣相都不大好了。這是個賣菜的老婆婆。

&ldo;阿姨，您坐這兒。&rdo;仲夏給老人讓了座，自己站在老人身邊。

老婆婆坐定，掏出小手帕擦汗，感激地對仲夏說：&ldo;姑娘，謝謝你了，你在哪站下？&rdo;

&ldo;鑫南家園。&rdo;這是仲夏租住的小區，全是老房子。

&ldo;哦，那可遠哪，真不好意思……&rdo;老婆婆身子朝里挪，&ldo;姑娘你要不要跟我坐一起，咱們擠擠也能坐下的。&rdo;

&ldo;沒事沒事，阿姨你坐。我上班也是坐著，不累。&rdo;仲夏笑道。

更多乘客擠進車廂，仲夏不由自主地被推向里側，左右和身後都站滿了人，挨得緊緊的。

公交車再度啟動了。逐漸駛出鬧市，路面車流稀疏，司機加快了速度。

車子搖搖晃晃的。仲夏抬起頭，努力去夠頭頂的橫槓。

橫槓上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