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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姐姐,今夜我去一趟就是了。&rdo;小青道。
夜半三更時分,小青獨自從濟安堂後門出來,直奔城東南李舉人家。
李舉人算是蘇州城中的大戶,宅院占地頗廣,好在白天許宣說過李小姐被鎖在西北角的小院兒里。小青飛身上屋頂,辨了辨方向,見西北角果然有個小小院落還燈火通明,便雙腳騰空朝那小院兒飛了過去。
院門口有兩人擎著火把在駐守,片刻後院門打開,裡面走出一個赭色華服的中年男子,身後跟著個婦人,正拿著手帕掩面哭泣。中年男子也顧不上勸她,同兩個看守交代了什麼,然後拉著婦人快速離去了。這兩人想是李小姐的父母雙親。看她母親的樣子,似乎李小姐還在瘋病中未得好轉。
小青挪至正屋的屋頂上,匍匐著身子,向小院兒中看去。
小院兒四四方方,未經日常打理顯得烏禿禿的,正中擺了架香案,香案左右燃著兩根蠟燭,中間的銅香爐里插著的三根香已將燃盡。屋裡有兩個人走出來,低聲交談了幾句,其中一個婆子轉身回屋裡去了。剩下的這人來到香案前,正是一個道士打扮。
那道士手擎桃木劍直指向天,另一手雙指併攏豎在胸前,口中喊一聲:&ldo;急急如律令!&rdo;然後快步繞香案左轉三圈右轉三圈,回到香案前,手中桃木劍虛空劈刺畫圓。
&ldo;天雷殷殷,地雷昏昏,六甲六丁,聞我關名,不得留停,迎祥降福,永鎮龍神!急急如律令!&rdo;
那道士再念過一遍驅邪咒語,忽聽得天空中傳來幾聲悶雷,似乎正在他預料之中一般,接著他取一碗水含在口中,將桃木劍上下噴濕,另一手袖籠中射出三道黃符紙,啪啪啪貼在桃木劍上,然後將劍向空中一指,那符紙噌的燒起來,冒出幽藍火光。
火光忽明忽暗,小青和那道士又隔了段距離,因此看不大清他的五官,粗看下覺得年紀不大,一身藏青色道袍被小風吹的上下翻飛,有點兒仙風道骨的意思。只是那道士剛才喊那幾聲嗓門兒又高又尖,黑夜裡聽來有幾分滲人。
那道士待黃符紙燃燒殆盡,左手兩指併攏從桃木劍身由上向下捋,將符紙灰燼盡數抹進方才那半碗水裡,末了,還拿指頭在裡頭攪了攪,看的小青有點兒犯噁心。
那道士收了功,對香案拜三拜,端著符水進屋去了。
小青向右挪騰幾步,揭開一塊瓦片,從缺口看進去,正對著李小姐的床榻。
那李小姐十七八歲的年紀,此刻歷盡折磨,形容有些悽慘,但也能看出她生的面如銀盤,很有幾分福相,想不到她會遭這樣的罪。
李小姐雙手雙腳被絲絹牢牢綁住,身體被拉成個大字。那道士上前,把符水交給伺候在旁的婆子,婆子蹲到李小姐跟前兒,先是好言好語勸了一通,李小姐一言不發,就是不肯喝。婆子把她臉扳過來,強餵了一口下去,反被李小姐噴了她一臉。李小姐口中還咒罵個不停,其間污言穢語不堪入耳,根本不是閨閣女子能罵出來的髒話。
&ldo;小神仙。&rdo;那婆子抹著眼淚向那道士說:&ldo;她是我帶大的,我下不了手啊,勞煩您給她餵下去吧!&rdo;說著把碗遞過去。
&ldo;我是男子,下手肯定重。&rdo;那道士推脫不肯接。
&ldo;你餵吧,我不看就是了……我真看不了這些……我的小姐喲!你聽話成麼?都是為你好呀!&rdo;
那婆子又勸了李小姐一番,才狠狠心,抹著眼淚退出去。
屋裡此時只剩下道士與李小姐兩人。那被喚作&ldo;小神仙&rdo;的道士,端著符水,忽然笑了一下,從小青的角度看過去,她覺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