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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有用啊。】她接著寫,【以前你不是寫完扔進垃圾桶,心情好多了嗎?】
顧暮遲只是笑了一下,他可不是因為寫幾個字才改變的,身邊某個人用那種期待的目光看著他,仿佛堅信這些小紙條比神藥還有用,他便順著她的意表現出她期望的樣子。
寧酒又催了幾回。
眼看寧酒誓不罷休的樣子,他拗不過她,敷衍地寫了幾個不順心的小事:
【喜歡買的黑色工裝褲,店鋪倒閉了。】
【附近常吃的一家飯館,店鋪轉讓了。】
【看到一半的電影突然下架。】
【常玩的一款遊戲,遊戲公司設計師換人,建模越來越拉……】
她拿到手一看,心裡想,這些日子竟然發生了這麼多倒霉事。顧暮遲是被霉神跟蹤了嗎,去哪買哪倒閉。
當然,這話她不會當面說,不然他的心情可能更糟糕了。
等下完課,她從桌洞拿出紙條,折出個紙飛機。
「你看飛到垃圾桶里了……」
紙飛機順著她的力道,在空中滑行,擦過顧暮遲的耳側,颳起一道微弱的風流。這陣風穿過他的心臟,少年的目光仍注視她,心跳猝然一動,手指不自覺在桌子底下猛地一緊。像有人在心上跳舞,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不太順暢。
寧酒毫不知情,緊盯著紙飛機的方向。紙飛機大概滑動了三四秒,驟然下降,然後在她失望的視線下,有氣無力墜地。
旁邊的同學頭也沒抬,經過時,腳往下踩,驟然聽到隔壁女聲用清脆的細細嗓音發出一聲大喊:「慢著。」
他嚇了一跳,腳頓在半空。寧酒跑過來蹲在地上,動作飛速從地底撈回一白紙,同學摸不著頭腦,一張紙而已,幹嘛那麼緊張。
與此同時,顧暮遲被她的喊聲給叫清醒了。
他回過神,不動聲色地揉了揉眼瞼,沉沉的呼出一口氣,把那些暗潮湧動的心思再一次克制下來。
寧酒試了幾次都不成功。
從她手裡取走紙飛機,顧暮遲換了副一如既往的表情,慢悠悠地評價了句:「等你試成功,高中都畢業了。」
「……」
他往椅背上靠,手裡掂量了一下紙飛機的重量,穩操勝算地朝她笑。在她怔楞的當下,紙飛機已從手中脫離,沿著空中的軌道,精準墜入垃圾桶內。
「怎麼樣?」他身體微傾,眼神閒散,像剛剛做了一件極其簡單的事,語氣卻極其輕狂,「這世界上沒有我投不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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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恢復正常。
寧酒覺得自己有點毛病,他一天嘴巴不毒,口氣不自負,她就覺得他出問題了。可能不是他出問題,是她自己有毛病了。
事情到這裡,暫時告一段落。
少年與少女,那些隱藏著的曖昧心事,又被藏不到了深不見底的地方。偶爾的對視,透過一絲光照進心底,她感覺到他的不尋常,卻沒再往曖昧的方向思考。因為這一絲不尋常轉瞬即逝,像錯覺般消失在眼前。
大多時候,他表現得毫無異樣。寧酒心底會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別一廂情願了,他真的不喜歡你。
那次聚會,問出一個關於喜不喜歡的問題,得到一個否定的問題,她萬分感到失落,夾雜幾絲不甘心。
當晚在網上某個論壇提問:【青梅竹馬在一起的概率大嗎?】
她細說了顧暮遲的表現,嘴巴毒,平時對她很照顧,誰欺負他,幫她討回公道,偶爾自然而然做出幾次親密舉止。
底下的回覆,讓她的心拔涼拔涼,如同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尾。
【很難確定。個人認為青梅竹馬彼此太熟悉,感情更接近於家人,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