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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何以初像是聽不見他說的話,他把自己陷進了一個怪圈,對於「沈霄要走」這件事的應激反應比他自己想像的要大的多。
他只能感覺到渾身血液的冰涼,像是被套進了一個巨大又沉悶的外殼,外面的一切都跟他隔絕,他聽不到也看不到,腦子裡只不斷迴響著「沈霄要走」這四個字,加大加粗了在他眼前肆無忌憚的搖擺。
為什麼呢,他想。
為什麼還是要走呢?
為什麼還不願意放過我呢?為什麼聽到你要離開我還是會這麼害怕。
此刻的何以初像一個被主人丟棄的小動物,渾身都是傷痕,顫抖著拒絕這個世界。
沈霄一遍遍輕拍何以初的後背,小聲在他耳邊安撫,不厭其煩的向他承諾自己真的只是去工作,而並非離開,且會在兩周後就回來。
何以初在他的柔聲安撫下慢慢融化下來,身體不再那麼緊繃,他動作有些遲緩的低頭,眨眨眼看蹲在他面前的沈霄,好半天才開口,鼻音很重。
「你真的不走嗎?」
沈霄心疼的無法呼吸。
他從地上站起來,手還一直護在何以初身上,輕輕坐到他身邊,攬著他的後背跟後腦擁他入懷。
何以初的身體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他溫熱的大手一遍遍撫過何以初單薄的脊背,在他頭髮上溫柔的揉,聲音也很輕,鄭重的承諾:
「我不走,我不走,我不騙你。」
他溫柔的話語一遍遍響在何以初耳邊,像一首輕緩的睡眠曲,何以初在他的低聲安撫里呼吸終於變得平穩,情緒也慢慢穩定下來,他靠在沈霄懷裡,毫無防備的閉上眼睛。
半夢半醒間,沈霄聽到何以初夢囈一般的聲音,卻讓他跟著更加難過,「那你把聖女果留給我照顧,這樣你就還會回來。」
冬日的夜裡,整個世界都安靜的過分,沙發一角,只剩一盞暖色的小夜燈開著,映照出沙發上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人。
聽到這句話,沈霄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只感覺自己整個喉管都在發酸,硬生生被人堵住,梗得他想要掉眼淚。
何以初睡著的時候手指都還抓著沈霄的衣角,看起來很用力,衣服都被他揉皺。他纖長的睫毛撲簌簌掛在眼瞼,上面還是濕潤的,黏在一起。
沈霄抱著他的手臂更用力了一點,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裹進自己的身體裡,又珍重的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抱著人來到臥室,把人放在床上後他才後知後覺感到自己胳膊都麻了,又安撫了好半會兒睡夢裡也並不安穩的何以初,才起身出了臥室。
洗完澡出來,沈霄斂著眉毛,周身戾氣很重,白色毛巾掛在脖子上,他隨便敷衍的擦了兩下頭髮便沒再管,任由濕漉漉的頭髮往下滴水,洇濕身上松松垮垮的t恤。
他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水,一口氣喝了半瓶下去,心裡的煩躁卻並沒有因此減輕半點。
在外多年,各種應酬組會出差數不勝數,有時候連軸轉倒航班弄得他整個人都要麻木。
他對任何地方都沒有留戀,總是能夠頭也不回的離開。
可他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產生了不想走的念頭。
一向眼裡只有工作,把業績看的比自己身體還要重要的沈霄,生平頭一次產生了不想工作的念頭。
聖女果懨懨地在他身邊轉了幾圈,見自己如何撒嬌賣萌都得不到主人的關注,又灰溜溜的離開。
沈霄靠在冰箱門上喝完了一整瓶冰水,清冷的手指關節泛起淺淺的紅,整個人顯露出一種頹敗的喪。
他目光落在主臥的門上,看了好久,眼神里的情緒很濃,叫人看不懂。視線一轉,他皺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