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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趕走唯一一個給他過十八歲生日的人。
路秋語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眶微紅:「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來求你…」
說著,她居然往後退了一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求你。」
謝嶼星倒吸口涼氣,一股強烈的無力感湧上心頭,他閉了閉眼:「你起來。」
路秋語堅定地跪著,她還在樓道里沒有進門,伸手想去拉謝嶼星的衣角,語氣里滿是哀求:「我們只要五萬塊錢,五萬,對你來說是小數目吧?」
她的眼裡流露出一絲希冀。
謝嶼星真的不知道做出什麼表情了,他揉了揉眉心:「你先起來,你起來說話不行麼?」
樓道里的風吹進房間,寒意從指尖蔓延,冰凍掌心的紋理。
「你還和他廢話什麼?」
謝嶼星的手一抖,循著那道聲音的方向,望向從昏暗的角度里走出來的那個人。
路秋語驚疑地轉過頭:「我不是叫你別出來嗎?」
謝齊彥穿著那件十年如一日的沾滿酒氣的夾克衫,冷哼一聲:「靠你說得動他嗎?」
衣袖蓋著手,謝嶼星的指節用力到開始泛白。
謝齊彥慢吞吞邁著步子,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人家吃硬不吃軟怎麼辦?小白眼狼,飛黃騰達了就忘記是誰生你養你了。」
他哪裡得來的結論?謝嶼星的心裡寒意更甚,不免冷笑。該不會是阻止他去考試那次吧,眼看說不動他,他能惡毒到直接打斷他的手。
他得償所願,他確實沒能去。
「五萬,」謝齊彥攤開手,咧著嘴笑,「你不會拿不出吧?」
簡直到強搶的地步了。
謝嶼星覺得好笑:「你養我什麼了,你說。」
謝齊彥笑意收斂起來:「你以前難道都是風餐露宿的嗎…」
他頓了頓,抬頭打量著謝嶼星,忽然換了個話題:「你都長這麼高了,我們多少年沒見過了?」
這時候來展示親情晚了點吧。
見謝嶼星不說話,謝齊彥的耐心消耗了點:「你不想說我也不廢話了。五萬塊嘛,花錢買個清靜,划得來嗎?」
居然在講條件。果然一個人但凡沒有了道德,什麼不要臉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連這種威脅都能說出口,真要到明搶的地步了。
路秋語朝謝齊彥擠擠眼睛,小聲說:「你,你態度好點。」
謝齊彥不理她,直勾勾地看著謝嶼星。
謝嶼星怎麼可能想不到。他給了這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次,謝齊彥壓根不把他當人,估計是當張隨時可刷的銀行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謝齊彥把玩著手裡的空玻璃瓶——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他使了勁把那玻璃瓶往牆上一砸。
謝嶼星面無表情地看著那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要挾我?」
謝齊彥毫不掩飾:「對啊,我不是說了…」
話音未落,電梯「叮」地一聲停在本樓層,吸引去所有人的目光。
一隊保安從電梯裡出來,為首的那位掃了一眼滿地的玻璃碎片,看向謝齊彥:「誰幹的?」
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謝齊彥措手不及,他趕忙把酒瓶藏了藏,雖然沒什麼用。
他乾笑一聲:「對不住啊,發酒瘋,發酒瘋。」
他帶著笑的臉上,露出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謝嶼星沒有來找她。
姜知雪等了片刻,從房間裡出去,輕輕帶上門。
謝嶼星靠在沙發上,顯然是聽到動靜。
「過來。」
姜知雪沉默著走到他身側,低頭看著他。明亮的燈光落下來,照得整個人都像白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