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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江逾白沒有去網吧,而是回了家。技校那群混混愛泡網吧,如果去,指不定又會遇上。
江逾白的家離學校不遠,公交坐三站就到,不堵車的話只用花10分鐘。
那是個高檔小區,綠化非常好,周圍有超市配套。他刷臉進大門,又刷臉進樓,開了門,家裡一片漆黑——衛嵐沒回來。
衛嵐工作忙,一個月起碼有一半時間不在家,而就算回家,也基本是在10點之後。
江逾白習以為常,更樂得她不在。
他按亮玄關的燈,換完鞋去廚房弄了杯冰水,然後進臥室。
他的臥室連通書房,不過書房裡放的書不多,主要區域被大提琴、吉他、架子鼓和譜架占據。書架上堆著遊戲機和卡帶,桌上4k顯示屏雖然休眠,但敗家之眼主機還在閃光。
房間四壁填充著隔音材料,木質地板上鋪著絨毯,燈照之下細細密密的絨毛泛起溫和的光芒。
江逾白跂著拖鞋踩上去,找出遙控器開了空調,拉上窗簾,坐進電競椅里。不過只坐了五分鐘,他離開電腦,走到大提琴前。
擦松香、校琴弦、把譜架上的樂譜翻到要練的曲目,做完這三件事,江逾白打開一旁的錄音機。
他習慣一邊練琴一邊錄音。
他揉弦推弓。
這是一首流行樂曲,和緩悠揚。三分四十秒後,最後的顫音走完,他伸手暫停錄音,按下一旁的播放鍵。
大提琴音從播放器里淌出,江逾白數著節拍聽著,聽完後搖了搖頭。
太僵了,沒處理好情緒。
翌日是周五。
這是工作日裡江逾白最期待的一天,因為高二生依然自由地享有周末。
他仗著藝術生經常在校外上課和演出、學校不限制到校時間的便利,過了九點半才出現在學校門口,和熟悉的門衛打了聲招呼,施施然溜達去食堂,買了豆漿和炸雞排。
到教室的時候第二節 課已經下課,班上只有少部分同學趴倒補覺,多數人都還在學海里沉浮。
秦越就是使勁撲騰的人里的一個。他站在聞溯座位旁,低著頭彎著腰,向他請教不懂的問題。聞溯並沒有冷冷地不搭理,反而在草稿紙上一邊寫字一遍講解。
江逾白看到這一幕,第一反應是驚奇,繼而想到昨天晚上聞溯也拔鍵相助了自己,又覺得正常了。
二中好心人聞溯。
臨江市熱心市民。
江逾白給聞溯起著稱呼,不停在心裡笑。
他坐進座位,吃一口雞排喝一口豆漿,聽著身後不斷的傳來秦越和聞溯討論題目的聲音。
主要是秦越問,聞溯有條有理地答。兩人把這道題拆得很細,他聽著聽著,聽出了點兒新奇感,慢騰騰轉向後面。
江逾白骨相相當好看,眼梢宛如輕勾的水墨,臉部線條柔和明麗。
這人懶,像一隻沒骨頭的貓似的,一坐下就放鬆了腰背,這會兒更是成了個掛姿,手臂搭下來,下頦抵在椅背邊緣。
這也讓他的視角比聞溯矮了許多,看聞溯需要稍微仰起點兒頭。
而昨天半夜下了一場雨,今天的陽光總算不刺眼了,像散落的玫瑰金。
此時此刻,江逾白就浸在這融融的金光中,那烏漆漆的眼睛自下而上看來,眼裡也散著光,又碎又晶瑩。
聞溯停筆,把寫好解題步驟的草稿紙推給秦越,撩眼對上江逾白的視線,問:「看什麼?」
「在瞻仰你。」江逾白搖頭晃腦道,「我們越哥數學在年級排前幾的,很少見到他這樣問人題。」
霎時間聞溯的神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秦越恨鐵不成鋼地抬頭:「我們說的是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