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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當初投票時,這個方案如今已經豐富了許多。傅岹然陸陸續續為它畫了人物、場景,設置了一些自己覺得有趣的玩法——只是,他為此做的一切工作都是基於個人興趣而非項目需要的,或許潛意識裡他早已覺得:這個遊戲並沒有與大眾見面的那一天。
是什麼開始認真了些的呢?
或許是從橫店那晚聞九天失敗的「哄騙」起。
聞九天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傅岹然卻是知道的。他說不清哪一種更加不幸。
傅岹然坐在電腦前,不知不覺他筆下的人物長出了聞九天的臉。他為這個角色的掌心畫出一攤粉末,迎風四散飄起——即使是灰燼,也可以長出種子的翅膀。
它是如此自由,如此有希望;它能飛去,能生根發芽。
不知不覺間,日落了。華燈點上,成為人間的星星。
傅岹然從那幅畫裡抬起頭時,整個工作室早已只剩下他一人。他脫去外衣,輕輕地抱住畫中的少年;他想給聞九天創造一個世界,讓聞九天在自己的掌心裡無所顧忌地奔跑。
傅岹然將這幅畫收進了隱藏文件夾。他重新對著那個被斃掉的方案陷入沉思。
這是傅岹然真正想要做的東西,是他試圖證明自己的東西,是他認為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夜深了,他卻毫無困意。
手機嘀了一聲,響起了日程提醒。傅岹然拿起來看了眼,發現是沈杯的第二輪選拔賽。
沈杯的第一輪選拔賽是讓參賽選手自由提供個人作品,由評委會挑選,其中「質優」或「有特色」的作品和選手將有機會參與現場直播,獲得評委當場點評。這一屆,負責點評的正是傅岹然。
第一輪選拔賽並不嚴格,它更像是為一些組委會看好的選手先提供一個露臉的機會。真正大幅度篩人的是第二輪,它是封閉式現場命題作畫,過程不直播,在出結果後會綜合第一輪的成績一起決定入圍選手。
傅岹然翻了翻自己的郵箱和微信,發現這第二輪比賽甚至沒人通知他。
所有不需要露臉的活動,都不需要他這個「評委」。
傅岹然輕嘲地笑了下,不算太意外。比起西洋畫,傅岹然對山水畫的感情更深;或者換句話說,他認為這是自己的領域。
既然冠了我的名,就該選出我喜歡的山水畫。
傅岹然點開何同光的對話框,思忖幾秒後又退出了。
傅岹然帶著一股報復性的惡趣味,他想:這次,我要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第53章 第一次
桐州多雨。每逢春夏之交,完整的晴天總是難得一見。
今年也不例外。舊石板路上泛著深鉛色的水光,道旁細窄的渠里水流汩汩,跑得和清晨趕考的考生一樣急,顯然這雨下了不止一兩天了。
「這是工作人員通道!考生走那邊排隊。」 門衛室的保安拉開窗子喊了聲,沒有抬起擋車器。
「我就是工作人員。」 傅岹然放下車窗,還把微長的頭髮撩到了耳後,讓五官和面部輪廓更加清晰地展現出來。
保安卻對這張臉毫無反應,「你這車牌號也沒登記過。要不,你出示一下工作證件?」
「」
後面排隊的車輛不耐煩地按起了喇叭。
傅岹然撇了下嘴,只得升起車窗,倒了出去。這條路舊而逼仄,今早的人格外多。
事實上,他壓根兒沒有沈杯的工作證。
傅岹然得先找個停車位。這條街的盡頭貌似沒什麼人。傅岹然驅車夾在人群和電瓶車間,緩慢向前駛去。
街很長,沿途掛滿了桐美師生的畫作。校門以內,參賽選手進場的隊伍已經從教學樓前一直排到桐美門口,但只有最前面的一小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