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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過後,再無阻擋,向山中行,往山里去,聚在最高點,會於人世間。
向前吧,向前吧。
杜牧之已經在終點候著了,跑得太急,小腹都傳來一陣絞痛,大口大口吸了空氣才慢慢好了過來。
只是這汗透了衣身,塵土把他染上山色。
他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見到晏淮左過來,每一項運動都有危險,尤其賽車這種更是格外要當心,沒有見到人心總是得往喉嚨那兒提一提。
在等待的空檔,杜牧之又好好思索了一下,認識小半個月,他和晏淮左早就不再陌生,當然也稱不上什麼交心的朋友,可他總覺得又有哪裡不太一樣,說不清道不明。
想了半天也沒有得到答案,他不知道的是,山色漸染,或許從相遇的一開始,懷俄明就給他們氤染了一層更朦朧的顏色。
終於終於,遠處的邊際出現了一個用力看才能看得清的小黑點,不多時就成了紅色的點,又卷著紅褐的龍捲一路奔馳而來。
引擎轟鳴的聲音越來越大,聚集在旁邊的人群也越來越喧鬧。
迫近終點的時候還要過一個坡,正如出發時一樣。車身揚起,又落了眾人滿眼,成了點燃人群最後的一點火星子,瞬間場面就喧炸開來。
遙遙遠遠地,兩個人能互相望見彼此。雖然重重玻璃面罩阻隔,但杜牧之仍然覺得,晏淮左正看著他。
確實如此。
晏淮左控制不住地想笑。
半途走神後,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了歸處,胸前的滾燙一直提醒他,有個人在終點處等著他。
現在他已經能看見那條劃出來的長長的線。遠處是重山連襟,載著白雲悠悠,而天地窮接處又有這麼一個人,雙眼溢著烈陽的熾熱在這懷俄明的山裡都澆滿了燦色。
要問源頭在哪裡?
大概是相遇的第一天,那條洲際公路上,外野群壑中,斷崖劈開暮靄陳天漏下來的殘陽全都裝載在了他身旁的這個人眼裡。
晏淮左衝破了那條線,也即將要從此處啟程。
而熄火下車,任心中汪洋澎湃,所迎著來人,不過草草一句:「我回來了。」
第8章 酒入愁腸
「得了得了,別緊張啊,放,比完了哥哥今晚請你吃頓大餐獎勵你。」
沒想到這小小的賽事居然也是臥虎藏龍,本來晏淮左第一名的成績又被後來的兩個人超了去。
不過這麼多年沒跑,復健了一把能跑成這樣晏淮左已經心滿意足,而更重要的是,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腳下的路都踩得更瓷實,這會兒他居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鬆,竟然生了股閒情雅致特別慰問慰問即將登場的杜牧之同學。
「我?緊張?」杜牧之能看出來晏淮左笑得不老實,尤其是『哥哥』和『獎勵』這個兩個詞被晏淮左念出來著實撓得他耳尖發癢。杜牧之也不多說,抬起腿照晏淮左屁股那兒就踢了過去,沒用力,輕易就能被用手虛擋了去。
「滾你丫的,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杜牧之這滿身臭汗灰塵還不是他腦子一抽非得追著晏淮左的車跑,現在又被人嘲笑這幅狼狽的樣子,氣兒就不打一處來。
「行了,不鬧了,趕緊去洗個澡,還能留點時間讓我來給你指導指導。」晏淮左胳膊朝杜牧之肩上一勾,推就著帶著人往旅店的方向走回。
「是,多指導指導,直接把某人給趕出前三。」
「青出於藍嘛,是我教導有方了」
遠去的聲音淡散在風裡,被揚起,說給這山聽。
同樣的位置,不過杜牧之的賽車卻是噴了一車的紫漆,上面還零零碎碎用撞色構了幾塊塗鴉在上面。
雖然已經適應那麼多天了,但晏淮左看著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