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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根一根地掰他手指,他反手擒住她手腕。
她奮力掙開,尖利指甲在他手背劃出兩道血痕,他不鬆手,緊緊將她鎖在懷裡,雙腿壓制住她亂踢的腿。
「那你找別人去!」左枝氣到口不擇言,「岑思若或者寧妃怡,不都挺討你家裡人喜歡的麼!還都喜歡你,聽話乖巧,門當戶對,和你在一起也不用躲著藏著——」
「可在我眼裡,她們連你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他打斷她的話,壓不住的熊熊火氣鋪天蓋地席捲了她。
左枝啞然,漸漸覺得他膩歪,垂眼瞧見他手背上的紅痕,故意用指腹摁著。
「還有……」手背的小傷口漫著絲絲的痛和癢,宋延琛不甚在意,睨著她微微噘著的水潤紅唇,語速慢下來,「你剛剛的口吻,總讓我感覺你在吃醋。」
「想多了。」指甲掐在他虎口的傷處,她冷聲說,「真正該吃醋的,是你未來老婆。」
她不過是跟他關係曖昧不清的女生而已。
連「女人」都稱不上。
宋延琛又在看她了,桃花眼底藏著讓人窺不清的思緒。
「明天送我回去吧。」左枝說,「待在這裡挺無聊的。」
宋延琛:「你在家不也一個人待著。」
不一樣。
因他一句「想陪你入睡」,只有她一人待著的白天,便顯得漫長了許多。
「而且,我在這兒待久了,容易被你外公發現。」她找著藉口。
「他不會踏進這裡一步,因為這裡有他最憎惡的女婿生活過的痕跡。」
「那……你爸爸……」
「他連港區都不會來。」宋延琛說,語氣嘲諷,「因為我媽就葬在這裡,他無顏見她。」
不僅如此,他要敢來,管他什麼背景,鐵定會遭到不少人報復——顧嘉欣昔日可是港區叱吒風雲的人物,擁躉眾多,黑白通吃。
「所以……」左枝囁嚅著唇瓣,沒再說下去了。
所以這個地方,這個曾經住過一家三口人的地方,從此就只有他一個人會來。
莫名的,她有點難過。
曠闊房屋在深夜中沉寂,窗外的璀璨燈火也變得闌珊。
良久。
宋延琛微不可察地嘆出一口氣,放開她,「你去洗澡吧,身上一股亂七八糟的味兒。」
左枝抿了抿唇,沉默著從他懷裡起來,回房洗澡。
脫了衣服,才注意到,肩袖沾了陌生的男士香水味。
應該是薛島的。
洗漱完,做好夜間護膚工作,她只留一盞床頭小燈,拖著一身疲憊,到床上躺著。
房間門被人輕聲打開,她循聲看,宋延琛在另一間浴室洗漱乾淨,換了一身睡衣,上床,在她身旁躺下。
燈線被他調得更暗了。
兩人均沒有說話,他也不像前兩晚,會擁她入懷,好脾氣地哄她入睡。
左枝扯著被子裹緊自己,習慣性地蜷縮側躺,背對他。
他始終沒動靜。
時間在移動,清醒著感知氣氛的僵凝,讓人倍感煎熬。
一秒又一秒,已是凌晨兩點半。
他差不多要走了。
左枝在等。
「你有沒有,拼盡全力都得不到的東西?」
他淡聲說,輕輕地,消融在沉悶乾燥的空氣里。
左枝緩緩睜開眼,用相同的分貝回他:「很多。」
在她尚不懂事時,就英年早逝的生父;
遍尋名醫,耗財耗力,也救不回的病重生母;
被繼父掠奪的財產;
一段自以為珍重,卻慘遭背刺的友情;
還有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