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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讓他不要說氣話。
他說他們暫時沒什麼好聊的。
兩個年輕氣盛的人,堅持將任性發揮到底。口不擇言的他們,發泄一般地揮霍著心裡的委屈和不爽,卻都默契地無人先停下想一想,這樣的話是否合適。
陳韓山一直沒有出現,林織像個傻子一樣拎著東西在他宿舍樓下站了很久,引得路過的學生頻頻側面。
可能在他們眼裡,林織等待的是青春的愛意與值得。但只有林織自己知道,她不過是在強撐著,因為不想每次有了矛盾,她都做第一個先低頭的人。
可是那天林織等來的不是陳韓山,只有一場經久不停的大雨。
蛋糕被雨水淋成最原始的模樣,奶油軟趴趴地從盒子裡流出來,給他買的新衣服也被她扔進了垃圾桶,而她自己毫無形象地隻身走在雨中。
回去後,立刻泄了一身的力氣,感冒發燒悉數來找她,陳韓山卻始終沒有。
代無雙和舒妤那時候正在備戰考研,還得抽出時間忙前忙後地照顧她。林織的性格並不矯情,但是觸景易生情,她會控制不住地多想。
終於還是她最先忍不住,給陳韓山撥了電話。但電話里的他語氣平淡,仿佛是在和一個普通同學對話。
她不甘心,也裝作冷漠地問他:「這麼多天都沒想到打一通電話嗎?」
他只是說:「怕你不想收到我的消息。」
陳韓山很少轉移矛盾焦點,此刻林織聽到他這麼說,只覺得鼻塞得很,扯了張面紙擤鼻涕,他在電話那頭又問:「你怎麼了,哭了嗎?」
她伸手碰了碰眼角,是有淚花,但還是說:「沒有,感冒而已。陳韓山,我們分手吧?」
像是在討論一會兒出去吃什麼,又像是談論明天的天氣一樣語氣平常,林織卻用了全身的力氣說出了「分手」兩個字。
可是陳韓山卻像個見過無數大場面的沉穩者,沉默許久,對她說:「冷靜一下也好。」
那是他們戀愛過程中,最大的一次矛盾。
「還好後來是你主動求和,否則我可能就真的不要你了!」
林織發著燒,臉頰和嘴唇都紅撲滾燙,這句話卻帶著極易察覺的寒意,侵入陳韓山的四肢百骸。
陳韓山握住她的手,艱難開口:「那次生日,我之前就說了不過的。」
「我知道,但我以為你只是在說氣話,沒想到你來真的。我拎著禮物和蛋糕去找你,你卻和你的同學們去外面聚餐了。」
「原本那天確實沒有外出的計劃,他們來圖書館找我的時候,大概是見到我心情不好,就拉著我出去吃飯了。」
「你心情不好?」
「女朋友都說分手了,誰還會有好心情?」
「那你為什麼當時不反駁我?」
「因為,我也在生氣。」
林織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後知後覺當初因為自己的不成熟,忽略了他的情緒,便反握住他的手,說:「你說吧。」
「我覺得沒必要重複當時我們說的那些話,因為言語的衝動、行為的衝動都可能造成一次無法彌補的後果。我們當年就差點失去對方,如今再來一次,都應該成熟一點。」
「現在想想,當初的我們都很任性。」
「不需要用未來的想法綁架當初的自己,當下的每一個選擇都代表著每一個階段的自己。只是幸好,我們還有機會重來。」
「我也欠你一個道歉。我當時,不該提分手。」
「嗯,我接受了!那……」陳韓山揉了揉她的頭頂,又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前,鼻尖湊過來,「跟我離婚這個想法,能不能也一起收回了?」
林織垂下眼,避開他的目光,說:「我還在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