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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次他毆打的對象，是才一歲多一點的陸初塵。

這一次陸昭雪徹底怒了，她像頭髮瘋的野獸，拼命撕咬著苗榮，她大吼著要跟苗榮離婚，可苗榮在聽到離婚這兩個字後，瞬間也瘋了。

他像是沒了理智一般瘋狂地毆打陸昭雪，之後還衝進廚房抽出刀架盒裡的水果刀，跑到陸初塵的嬰兒房裡用刀指著懵懂無知的孩童，狂叫道：「你要是敢離婚我就殺了他！就算你們逃了，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們！然後殺了他！！！」

陸昭雪這回怕了，她是真怕了，同樣也是這天，陸昭雪肚子裡尚為成型的生命，就這麼沒了。

那之後苗榮的暴力就越來越嚴重，經常會把陸昭雪打得渾身淤青，嚴重的時候還會進醫院。

陸昭雪不許苗榮動陸初塵，苗榮也怕陸昭雪跟自己離婚，所以他表面答應，暗地裡卻沒少背著陸昭雪搞小動作。

就像蔣曄後來猜測的那樣，陸初塵小時候身上的那些淤青，全都是苗榮的傑作。

那些同年級的小朋友們雖然會欺負陸初塵，但僅限於言語攻擊和排斥他，最多就是上手推一下而已。

蔣曄那時也小，無法做出判斷，看到陸初塵被別的小朋友圍在一起嘲笑，身上還有淤青，自然就會以為陸初塵是被那些人欺負的。

苗榮經常會趁陸昭雪不在的時候掐陸初塵，他倒是不怎麼動手打他，就怕陸初塵小胳膊小腿的被他打出問題了，他就沒有困住陸昭雪的籌碼了。

陸初塵從有記憶開始，他的爸爸就總是會掐他，有時候也會趁媽媽不在就打他，但苗榮很聰明，從來不會在那些明顯的地方留下痕跡。

苗榮善於偽裝，陸初塵很大一部分也學會了他的這個技能。

在外人看來，苗榮和陸昭雪就是一對恩愛的模範夫妻，每次出門苗榮都會摟著陸昭雪的腰，看似形影不離，實則只是掌控欲太強，他怕陸昭雪會跑掉而已。

記憶里，陸初塵經常會看到媽媽被打，他會跑過去抱住媽媽，但媽媽又會反過來把他護在懷裡。

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每次只要爸爸一身酒氣的回來，媽媽就會把他送到隔壁家，許久之後才會來接他。

有時候他會在隔壁哥哥家待好幾天，一般這種情況下，最後都是爸爸媽媽一起來接他，爸爸會摟著媽媽的腰，一臉親切地看著他。

再後來他們沒錢了，迫不得已賣掉了當時的房子，搬去擁擠、破舊的老小區。

這之後苗榮就懶得再裝好男人了，他的暴力，升級了。

陸初塵曾勸過自己的媽媽離婚，但媽媽卻顫著雙唇一個勁地搖頭，當時他怒其不爭，高中選學校時就自己偷偷改了志願，不顧爸爸的反對，逃離了這個牢籠。

也是在高一的這一年，陸初塵周末放假回家，看見爸爸又在毆打才出院不久的媽媽……

苗榮手上打著刀，一邊用腳踹著縮成一團的陸昭雪，一邊念叨著：「讓你提離婚！我讓你提離婚！你再提啊，只要你敢再說一遍這兩個字，我現在就衝去學校把你兒子殺了！」

陸初塵當時就明白了，為什麼每次他叫媽媽跟爸爸離婚時，媽媽都會那麼害怕。

是因為——爸爸用我在威脅媽媽。

陸初塵就這麼站在苗榮身後，看著苗榮一下又一下地踹著媽媽，他當時的大腦很空，心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只要這個男人消失，他和媽媽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於是他拿起了家裡的盆栽，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苗榮的後腦勺砸了下去。

嘩啦——

花盆應聲而碎，裡面的土塊落在地上也碎成了好幾大塊。

苗榮緩緩伸手去摸自己的後腦勺，流了很多血，很快他就倒在了地上，可他的眼睛卻死死盯著陸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