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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當場腿軟了,扔了針奪門而逃。
陶磊也嚇得半天不敢呼吸。
齊天沒理他,轉身繼續低頭看著霍三九,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陶磊後知後覺地在衣服下擺上擦了擦手心裡的汗,出門前,他看到齊天攥著霍三九的手。
經此一役,沒人敢再打齊天的主意了。
霍三九接連昏睡了三天,這三天時間裡,齊天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守在他床前。
只有偶爾來給霍三九打營養針的陶磊可以順便觀察一下齊天的情況,確保他的傷口不會再惡化。
其實齊天沒想什麼,大多數時候,他都只是盯著霍三九放空。
他已經經歷過半隻腳邁向死亡的時刻,那一刻,他不需要再管一切,什麼謊言、利用、恩與仇、利與益,他可以無所顧忌地愛霍三九,除了愛,他們再也不談別的。
卸掉了一切外在的負擔,那種只談感情的純粹也許只有在那一刻才可以有。
齊天有些捨不得,他多麼希望他與霍三九之間可以真的不再有阻隔。他甚至開始覺得,是不是只有他去死,他與霍三九之間的這些恩恩怨怨,你欠我我欠你才能徹底消失呢?
可是他活下來了,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他始終還是那個欠了霍三九一顆心臟的惡魔,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他還欠霍三九一個真相。
也許他真的是時候把真相告訴霍三九了。
已經是晚上了。月光灑了滿屋,隱約能聽到樓下有人在說話,大概又是麻臉在教訓手下。
透過微光,齊天看著霍三九的臉,也許他之前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地看過霍三九的長相。
霍三九習慣以獠牙示人,總是給人兇悍的印象,但實際上霍三九的臉很柔和,圓圓的眼睛,略薄的嘴唇,臉部輪廓也是柔和大於硬朗。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霍三九耍陰招示弱時總能成功吧。
齊天略微走了神,就在這個時候,霍三九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
他昏昏沉沉的,下意識要動一動手,但他的手背齊天攥住,怎麼都掙脫不開。
齊天當然發現了他的動靜,忙亂之間,竟然也忘記了鬆開手。
霍三九就這樣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眼前這個滿身血跡、狼狽不堪的齊天。
他眨眨眼睛,努力適應了昏暗的月光,「天哥?」
「三九!」齊天猛地站起來,椅子被他帶倒,發出了一連串噪音。
「三九,有沒有覺得不舒服?你試著動一動,可以坐起來嗎?」齊天手忙假亂地去扶他,剛伸手,似乎又覺得應該讓他繼續躺著,一時間有些卡了殼。
三九偏頭咳了幾聲,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疑惑地看了看周圍,遲疑地問齊天,「這裡是……醫院嗎?我還活著?」
他抬手敲著太陽穴,「不對啊……我怎麼還活著呢?我真的還活著嗎天哥,這到底是哪裡啊……」霍三九聲音很矮,語速卻越來越快,「還是我已經死了……好疼啊,我好疼啊天哥。」
齊天趕緊抓住了他的手,「三九,冷靜。」
他懷疑被埋在地下的經歷讓霍三九有些認知錯亂,他控制住霍三九的手不讓他傷害自己,安撫他,「三九,你沒有死,我們都好好地活著,你……」
齊天猛地停了下來。
就連他的呼吸,也好像要停了。齊天的大腦一片空白,舌根也幾乎僵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的耳邊響起了尖銳的鳴叫。
很久之後,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他聽到自己說,「你叫我什麼?」
三九掙開他,捂住了頭,嘴裡只喃喃地喊著疼。
天哥……他叫他天哥,只有失憶前的三九才會這樣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