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第1/2 页)
他當時說,「抽完了找我要。」
她裹上毯子,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冬夜的冷風竄進來。
她不太熟練地撳開打火機蓋子,火苗竄出,將菸絲點燃。
這款女士煙很淡,適合她這樣的新手。
絲滑入肺。
她想起了和他的第二個吻。
那個吻是他騙來的。
將煙遞到她嘴邊,她張唇,他卻撤了手,壓上來親吻。
這就是傅予沉的性格。
是壞的,又是強勢的。
他能攻破所有的防線。
這麼多年,一直獨自消極地對抗這個世界的荒謬和無情,她已經太累太累了。
她想就地躺平與他沉淪。
可這沉淪中,還帶著一絲向上牽引的抓力——
傅予沉很明顯也是厭世的,可與她的消極抵抗不同,他是外放的有攻擊性的。
這攻擊性,對她而言像強心劑。
強心劑有效,但也不可能永遠為她所用。
她還曾天真地以為自己的父親一定是愛自己的呢。
父母都不曾給予她愛,更何況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個月的陌生人傅予沉。
他又能愛她多久?
她無法將所有賭注都壓上。
她想要,但她輸不起。
-
將劇本反覆咀嚼品味之後,沈止初表示有意向接下。
嚴寶華立即聯繫了製片人,最終約在明天晚上見面。
製片人名叫賀正清,是位這幾年嶄露頭角的獨立製片人,不依附於任何公司,完全憑藉自己毒辣精準的眼光,在一眾資本的圍剿下殺出重重血路,捧得榮光無數。
見面地點是藏在北城老胡同深處的一家泰國餐廳。
人均消費高昂,已經篩選掉了一大批普通人,又是嚴謹的實名預約制,於是來用餐的大多數都是有頭有臉的熟客。
賀正清今年才剛過三十五歲,江湖上關於她的事跡都是「女魔頭」一般的傳說,實際上見到人,她竟是個長發飄飄的樸素姑娘。
圓圓臉,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乍一看簡直像個大一新生。
席間一開始只有賀正清、沈止初和嚴寶華三人。
嚴寶華和賀正清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沈止初不善言辭,一直默默聽著,被要求發表意見看法時,她才會輕聲說出自己內心所想。
吃到一半,暫定的男主角來了。
沈止初跟他不熟,客套地接了幾句話,可這人好像對她懷揣著某種好奇心和窺探欲,讓她覺得不舒服。
她藉口上洗手間,離了席。
從餐廳出來,外面是個通道曲折的大院,她冒著冷雨,走到大院門口。
北城老胡同特色,即便是大院門口,路也很窄,轎車根本開不進來,於是一到夜裡,這裡就很安靜。
沈止初站在大院門口檐下,望向在昏黃路燈下飛舞的雨絲。
傅予沉單手擎著把大黑傘,就站在不遠處。
他的臉隱在傘的陰影中,僅能分辨立體瘦削的輪廓,看不清神色。
視線捕捉到雨夜中他高大暗沉的身影,沈止初心跳都停了一瞬。
她平淡地垂下眼睫,就像不曾看到過他一樣。
這是該有的反應。
他們如今應該算得上陌路人。
約摸半分鐘過去,她餘光里出現一雙男士皮鞋,連接著挺括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褲。
老胡同排水差,路面已經積了一層淺淺的雨水。
那皮鞋踩在水中,微微漾起漣漪。
映著路燈的光,顯得多情。
她沒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