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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則懌揉了幾下太陽穴,手摁著濡濕的襯衣布料扣上了襯衣紐扣,拎著西裝外套大步跟了上去。
到了會所外,夜色很深了。
應渺走得很快,柔軟順滑的白色裙擺隨著她的疾步微微搖曳著。
陸則懌看著應渺的後背,大步上前,抓住她的一隻手。
應渺不耐煩,扭頭正要罵人,陸則懌不言不語,直接將她抱進懷裡,她的頭髮在空中飄起,她的鼻樑狠狠撞在他的肩膀上,她被他以一種不輕的力道拽進懷裡。
他兩隻手臂環著她的腰和背,很緊很緊,他下巴擱在她肩膀上,他身上酒氣重的像是在酒里浸了三天三夜。
應渺被腰上環抱的力度和這種在床上之外的擁抱弄得啞然了幾秒。
耳邊響起陸則懌醉酒的嗓音,很低很低。
他說:「應渺,我不同意。」
同意什麼,他這話毫無厘頭,應渺卻瞬間明白他說的是什麼,那天晚上她的話他聽見了。
應渺沒出聲,垂手站著,任由他緊緊抱著,快被勒地喘不過氣,她沒掙扎,只是仰著頭靜靜看著他身後空曠漆黑的夜。
她不知道陸則懌為什麼說出不同意這種話。
他對她一向是不大看得上。
夜很深了,街道上車流變得稀稀落落,霓虹燈靜謐亮著,會所的logo大而顯眼,名字叫『醺』。
醺,半醉不醉的狀態。
這個世界上只有很幸運很幸運的人才能清醒著快樂,大多數人都只是半醉著麻木著得過且過著。
清醒是痛苦的無解的,不如同這糟爛的生活一起麻痹著。
應渺失了力氣,垂下眸,輕聲說:「陸則懌,回去吧。」
到了宅子,回了臥室,應渺被陸則懌困在浴室。
熱氣蒸騰,酒精蒸發。
她被兩條修長結實的手臂抱起,兩條腿不得已纏在他的勁腰上,後背靠著濡濕的浴室牆壁,兩隻手抓在陸則懌的肩膀,指尖用力的泛白,唇卻咬的鮮紅,上半身軟著,額頭抵在他滾燙的胸膛前。
醉酒的陸則懌不是她能招架,這一夜混亂的如同應渺的大腦。
室內天光大亮,從雕花床沿投進來的白茫茫日光靜謐流淌著。
腰上搭著一隻手臂,應渺睜開眼,看著家裡阿姨一早進來放在窗口桌子上的一瓶新鮮百合,花瓣粉白,內里吐著鮮蕊,花香清淡,沁入鼻尖,她闔了闔眼皮,身上的酸痛開始醒轉過來,一一提醒著她昨夜的荒誕。
她復又睜開眼,想挪開腰上摟著她的那隻手,手扯了扯,他卻摟的更緊。
應渺不知道陸則懌醒沒醒,除開晚上的夫妻生活,他作息算得上規律,很少有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她說:「不早了,陸則懌。」
如果應渺這時候回頭就會發現陸則懌一直醒著。
他生物鐘是早上六點,即便昨晚鬧再晚,他也會在六點鐘準時醒來,他睜著眼,清曜的黑眸看著應渺的後腦勺,他已經看了快有五個小時,也不覺得厭煩,聞著近在咫尺來自於她身上的暖香只覺得心安,他聲有點低啞,「嗯。」
應渺見他醒著,開始再次扯他的手腕,「該起來了,不然奶奶會生氣。」
陸則懌收緊手臂將她徹底收進懷裡,鼻樑抵在了她的後脖頸上,「一早我讓阿姨跟奶奶說了,你可以再睡會。」
隨後,停頓片刻,他問:「肚子餓不餓?」
他太奇怪,不做的時候沒必要抱她的腰抱那麼緊,她整個人都貼向了他的胸膛,他身上冷檀木的氣息將她完完全全包裹住。
應渺不太適應,掙扎了下,說:「我很餓。」不是為了逃離他的懷抱說的假話,昨晚被索取太多,已經嚴重超出了她的負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