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第1/2 页)
迈着莲步轻轻踏牵厚重裙摆的时候,层层往上叠加的雪白镶金布料虽然繁沉却也不拖泥带水,着实是上呈佳品。这便是父皇赏下来的最好的料子,为了这条裙儿,制衣局没日没夜忙活了近三个月方才修成正果,众人猜测着,本以为皇帝要赏给心仪的皇后,没有想到就这般草率的赏了我,不晓得有没有让他们失望?
这些亮晶晶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看看是好看的,戴在身上也是风光的,可舒不舒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习惯了没有金银珠钗披头散发的日日夜夜,加上装疯卖傻的日子,而看着这些珠宝倒有种难以言表的厌恶,尤其是满头的繁沉簪花,越是华丽招摇越是让我想起晶莹一片一片深入骨髓的痛。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我的父皇还是楚睢帝王,久到我还没有遇到——
罢了不想了。
我用右手提起裙摆落座高位,正是帝王左下垂手的首位。
南篁的确是不同于其它国家,单单是礼节尊卑这方面,实在是有些不拘小节的,帝王更是趋向于随心所欲。我落座的位置正是皇后礼制席位,往日也都是空着,自从我回来以后才安排给了我,当日龙颜大悦,人人都说已经十几年未曾见到南篁帝王笑逐颜开的模样了,因此也没有人真的来指责什么。
在这个时候扫帝王的兴等同于触了逆鳞,没有人傻到这种程度。现在有些御吏大臣想要提这个事情,却每次都被打着太极拳搪塞回去,一拖就拖到了今天,也就没有人再提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这个年迈皇帝胡闹。
我突然想起来拿在手里的那盘菩提子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或许是这一走一停随手一放忘记拿了。
抬眼望向台下戏台已经拆了,舞女缓缓而来,暖色偏红的丝裙翩跹,飘摆零落,殇花朵朵而落地开兮,丝竹笙歌轻摇曼舞,根基扭摆,皓腕霜雪从细腰捋过发梢,以繁星为景,觥筹交错为伴,歌舞升平。
清而微缥色的琼浆玉液在手中的杯盅荡漾湿润了边角,晕染出一片深色浅影。我举起手中佳酿,站起身来,四下环绕一圈,人群静了下来,只留下我的声音:“此一杯敬天地。”
举起的左手微微有些衣料摩擦的钝痛,却还是遮掩住了半张面孔,醇酎入口抚摩过唇舌,消融在齿间还留有一丝欲勾心神的苦涩,消散而去便剩下甘甜。
“敬天地!”我低头斟下第二杯,耳边带着风过了一声并不算整齐,却还算和谐地跟祝酒辞随后抬起头,场上已然是没有一个人说话,除父皇以外,其余人皆站起而高举手中酒杯对月。
“诸位来此,共度良宵,此一杯,敬自己。”
“敬自己!”
“南篁明君在世,免我等伤死之痛,救我臣民水火之中,此一杯,敬吾父皇,敬皇上,敬我南篁!”
“敬皇上,敬我南篁!”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饮完三杯高酒,舌尖依旧留有余香三千,缠绕口喉的苦涩和甘甜依旧纠缠交织得难解难分,最后消散在脸颊绯侧连绵不绝的微热。
“湘儿越发沉稳了。”那是父皇的声音,此时众人已然坐下,祝酒完毕后稍稍缓解了之前的气氛,也有开始交谈下座走动的人了,几个臣官聚在一起涨红了面孔开始吹起了牛皮,引得周围人哄堂大笑。
“父皇这是拿湘儿寻开心呢,湘儿已经三十有余,怎的还不沉稳,可是要白长这么大了。”我不以为意的再次拿起玉壶倒下,打着漩在盅的边边角角层层叠叠而上,这酒性烈,味道却叫人如痴如醉,苦甜苦甜当真是复杂得很,许得慢品细咽。
“罢了罢了,倒是为人父的总也把儿女当娃娃,还当你是个始龀总角看